心感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有目送白衣人离去,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王爷营帐里打扫了。
行止拆下沈璃手臂上的精钢夹板,在她的穴位上按了按,正治疗得专心,忽听沈璃问道:“你说千年前你在这周围留下了四个东西做墟天渊的二重封印,但常年在这周围巡查的将士并不知道有这几个东西。你记得大概把它们放在什么方位了吗?”
“嗯,一个在山顶,一个在湖底,还有……”行止一边答话,一边放开了沈璃的手,“手臂动一动。”
沈璃坐在床榻上乖乖听从行止的指挥,先弯了弯小臂,然后抡胳膊转了几圈,身上竟没有哪一处地方感到疼痛,这样的恢复速度让她感觉惊讶,若是往常,如此重伤至少也得恢复半个月,而行止只用了三天,便真的将她治愈了。
“嗯,看来是没有大问题了。”他抓住沈璃的手掌,沈璃下意识地往出一抽,行止不解地看她,沈璃这才轻咳一声:“作甚?”
行止轻笑:“威武如碧苍王,竟还会害羞吗?”他不客气地抓住沈璃的手,然后十指相扣,淡淡道:“只是想检查一下你左手的细小关节罢了。你用力握一下我的手。”
沈璃闻言猛地抬眼,望了行止一眼,但见他神色如常,沈璃又垂下眼眸,然而却半晌也没有使劲,行止奇怪:“何处不适?”
“没……”沈璃揉了揉眉心,“只是怕一用力,把你手捏碎了。”
这下倒换行止一愣,转而笑道:“王爷尽可放心大胆地捏,碎了我自己赔就是。”
这话仿佛点醒了沈璃一般,她这才想起,坐在她面前的是天外天的行止神君,拥有不死之躯,哪儿是那个轻轻一捏就会死掉的凡人行云。尽管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同的两个人,但看着相似的面庞,还有这偶尔露出来的像极了的笑,沈璃真是太难控制自己的思绪了。心头一恼,沈璃手掌用力。
“嗯,好了。”行止几乎立即道,“恢复得很好。”他抽回手,道:“如此,王爷收拾一下,今日下午便领我去四周走走吧。”
“下午就去?”
“晚上也可。”
“不,就下午吧。”
又……不知不觉地被他压制了,沈璃觉得,这个行止神君当真太难缠。
“这附近只有军营南方那一座高山,虽然这些年已不管什么用,但先前几百年却是它阻碍了瘴气往魔界其他地方流去。今天出来得晚,有湖的地方来不及去,我们便先去山中看看吧。”沈璃拿着将士给她画的地图,认真地给行止指路。
行止却在她身后不停地鼓捣衣袍。沈璃按捺住脾气,道:“神君,今日先去山里看看吧。”
“嗯。”行止抓住拖地的衣摆,指尖一动,过长的衣摆被割断,行止随手一扔,洁白的绸缎随着带瘴气的风慢慢飘远,“走吧。”
沈璃的目光追随着那片云锦绸缎,一时没有转过来。在魔界,那样的衣料即便是魔君也穿不了,而在仙界,这样的东西却是别人随手丢弃之物,沈璃转头,看行止一身云锦绸缎做的白袍,即便是在魔界待了几天,也未见它有多脏。据说斩杀蝎尾狐那天她晕倒在行云身上,抹了他一身血渍,他也不过是沾水擦擦便干净了。
想着戍守边境的将士那一身肮脏,沈璃眼眸微垂,这样的不公平,还真是让人如鲠在喉呢。
见沈璃未动,行止奇怪,问道:“怎么了?”
“没事。”沈璃摇头,接着一言不发地走在了前面。
下午时分,山中已是雾气氤氲,加上瘴气常年不散,即便是白日,这里在五步开外也已经无法视物。沈璃一边在前面看着地图找方向,一边用手折断挡路的枯枝,尽管那些枯枝在瘴气的侵蚀下已经脆弱得一碰就碎。
“此处离营地近,但是离墟天渊却比较远,将士不常来这个地方,对这里不大熟悉,所以地图也只画到了半山腰。这里瘴气漫天,就算我们直接飞上去,也根本看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所以上山的路我们还得自己寻一下。”沈璃说完这话,背后半天没有人应声,她心感奇怪,回头一看,背后只有朦胧雾霭,哪儿还有行止的身影。
她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据说这神君来魔界的时候便找错了路,现在……莫不是又走失了吧?
“行止神君?”沈璃沿着来时路往回找去,“神君?”
没往回走多久,沈璃忽觉周遭空气微微一变,气息流动莫名变快,她又寻了几步路,一阵清风刮过,吹散遮眼浓雾,白衣仙人从彼方缓缓踏来,他走过的地方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