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头一转,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殿门口,他一声嘶吼,将沈璃像掷武器一般向门口那人掷去。
此时,沈璃已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她却没有遭到预料之中的撞击,而是被一只手在空中托住后背,随着她来的力道,抱着她转了一圈,将那些蛮力化去。待得沈璃看清行止的脸时,她已稳稳地躺在了他怀里。
一身血染污了行止的白衣。沈璃在此时竟有个奇怪的念头,纳闷她怎么老是弄脏他的衣服……还好不用帮他洗,不然得比杀妖兽麻烦多少。
“你受了多重的伤?”沈璃从未听过行止的声音如此低沉,其中隐含着愤怒。
沈璃摇头:“幕后人……逃走……”
行止坚持问:“多重的伤?”
沈璃沉默,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因为实在说不出话了,她很想告诉行止,这样的伤还要不了她的命,而现在抓住主谋的机会再难得到,不能错过,此事关乎魔界和魔君的声誉,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对她家乡和家人的诋毁……
行止握住沈璃的手腕给她把脉,忽然之间,一旁的壮汉不甘示弱地大吼一声,直挺挺地冲了过来,他沉重的身躯在地上跑动时发出的声响让行止很难探出沈璃已经越发虚弱的脉搏。
行止头一转,望向冲来的壮汉,面色如冬夜寒霜般冰冷。“滚!”
气息自行止周身扩散开,时光仿佛停止了流动,空中的尘埃也好似被定住一般,不再继续飘动,壮汉以奔跑的姿态在空中停顿,周身凝结出细小的冰碴。
一字之威令几乎要晕过去的沈璃看得愣神。
她恍然了悟,行止口中所说的“止水术”原来这般厉害。
行止握住沈璃的脉搏,极度安静之下,沈璃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太虚弱了,心跳的速度却有些快。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化,沈璃感觉到了,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忽略,而行止,甚至根本就不会感觉出来吧。
他只会觉得……她身体有问题。
“你中毒了。”行止蹙眉。
沈璃在他漆黑的眼珠里看见了自己乌青的脸和没有血色的嘴。她虚弱道:“毒,伤不了我……主谋……”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个吟咒的声音,声音从极小到极大,钻进沈璃的耳朵里,令她头痛欲裂,沈璃不由自主地咬牙,行止见她脸色越发不对,心中不由得一急,问:“怎么了?”
“声音……”
行止面色更冷,显然,这个声音是针对沈璃而来。砖石在身后响起,行止微微转过头,看见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的壮汉从废砖石里爬了出来,石壁上,被沈璃摔晕在墙上的壮汉也掉落下来,这两名壮汉皆是满身鲜血,他们像听从了谁的指挥,毫无意识地向行止走来。
沈璃见此情景,手指下意识握紧,欲起身再战。肩头却被行止死死按住:“你不想活了吗?”他声音冷厉,沈璃扯了扯嘴角:“就是因为想活。”
行止唇微抿,心底泛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情绪,他连头也没回,衣袖一挥,五指向着两名壮汉的方向一收,宛如晨钟大响,清天下浊气,极净之气自他周身溢出,光芒刺目之时,周遭一切皆化为灰烬。
“我会让你活着。”
沈璃脑袋已经完全迷糊,心里的话拦不住一样呢喃出口:“以前……没有哪个人是行止……”
按住沈璃肩头的手指收紧,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行止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应该去追。行止清楚抓住这幕后之人的重要性,也知道沈璃必定也是希望他去将那人抓回来,还魔界一个清白。但是……他走不开。
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行止把住沈璃脉搏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这个女子,大概从来没像女人一样活过,不沾胭脂,不会软弱,因为太强大,所以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背后,她就像她手里那杆银枪,煞气逼人。如她所说,以前没有谁是行止,没有谁能将她护住,所以她总是习惯单枪匹马,去战斗,去守护,去承担伤痛,去背负本是男人应该背负的家国天下。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沈璃,一旦脆弱起来,便更让人心疼,像一只猫懒洋洋地伸出爪子在心尖挠了一下,初时没有察觉,待察觉之时,已是又疼又痒,滋味难言。
“真是个……麻烦。”空荡荡的房间里只飘出这样一句话。而那个人却始终抱着怀里的人,一动没动。
庙里,拂容君让景惜做了自己的小跟班,在庙里走来走去的,让景惜帮他拎着根本用不着的药箱。景惜道行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