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和齐灼警觉地往房梁上蹿去,祁楌晟坐回椅子,手轻抚在桌底的短匕上,等了半响,只见一人影站定在祁楌晟的房间门口。
徘徊……
祁楌晟在椅子上等,齐灼和常平在房梁上等。
良久,祁楌晟像是猜到什么似的,放下短匕,径直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果然。
“你怎么在这儿?”
燕霄脑子里打的草稿,就这么被突然拉开的房门和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祁楌晟给冲散了。
便是坦然惯了的祁楌晟,此刻也忍不住露出惊诧的表情。
燕霄没说话,只是走进屋内,将房门关闭,转过身面对着祁楌晟,脑子里的草稿只化成了一句话。
“王爷,我想……签卖身契。”
祁楌晟还没有反应,房梁上的齐灼就差点破功。此刻正蹲伏在燕霄的头顶正上方,绝佳看戏位置。
“燕霄,你入夜闯进本王的房间,就为了说这个?”
“嗯!”
燕霄一路上都在想今天的事情,祁楌晟让自己去参加蹴鞠比赛,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他这里只是为了谋一个好前程?
那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直接在皇帝面前出风头,让皇帝看到自己,这对他燕霄来说可以算是最好的前程了!
结果,盛安帝真就问他要不要加入祁铎社。从始至终,祁楌晟都没有出声帮他拒绝。
虽然一开始找上祁楌晟,确实是那个心态……但现在……
燕霄对于祁楌晟会放弃自己这件事的担忧,达到顶峰。
“王爷,你是不是想让我找个更好的出路,所以今日才会让我去帮祁铎社踢球。”燕霄问道。
“让皇帝给你当贵人,这么不想要吗?”
“当然不想!我从来没说过我想要那些!”
祁楌晟被燕霄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
“本王知道了,你拒绝了皇上,本王看到了。但,你始终也没有告诉本王,你到底想要什么?”
燕霄委屈,那也不是他不说,祁楌晟上次那么……弄他,他哪里还说得出话。
思至此,趁着此刻唇上还没有那只捣乱的手指,燕霄正色道:“我想要……王爷你!”
你!没有你的什么……就只是你!
祁楌晟看着一脸认真地望向自己的燕霄。
这个人,真的很会给自己出状况。前一刻,他和齐灼、常平还在商讨明日祭祀的事,这个人就这么一路奔过来,无比认真地说他想要的……是自己。
什么师父、算卦、幕后之人……祁楌晟有一丝丝冲动地想暂时抛诸脑后。他一把牵过燕霄的手,往卧居走去。
齐灼和常平交换了眼神,意思很明显了。戏看够了,让他俩尽快滚出去呢。
待祁楌晟把卧居的房门紧闭,齐灼和常平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最佳看台,在黑夜里隐遁出去。
燕霄如果不是此刻心跳过快,他一定可以听见屋外的动静,但他没有。除了自己的心跳,他什么都听不见。为什么要进屋,他也不明白。
燕霄的手还被祁楌晟抓在手里,他一丝不敢动。两个人就这么在房门后面对面站着,什么都没做,燕霄默默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祁楌晟的温度。
而黑暗里的另一位,除了自己的心跳,还有左手伤口上传来的刺痛。
如果燕霄此时能看见,他会看到面前的祁楌晟,右手抓着自己,左手狠狠握紧拳头。
而祁楌晟脸上因刺痛忍得眉头紧皱,但右手始终只是轻轻牵着燕霄,未曾放开。
漆黑的房间里,只能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看见面前之人的轮廓。
“王爷?”燕霄试探地出声。
“为什么,这么生气?”祁楌晟低声问道。
从燕霄刚才一进屋,就能感觉到他的气恼。
“因为……今天,皇上说要我进祁铎社,王爷没有阻拦……”
“这件事,你很介意?”
“嗯!”燕霄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声音。
“因为本王不确定,你是真的想做幕僚还是只想做本王的幕僚!”祁楌晟缓缓道。
燕霄仗着眼下身处昏暗,放肆怒瞪着祁楌晟。
果然是这样!
“那你今日在皇上面前,只提你在本王府上教仆从们强身健体,是为何?”祁楌晟又问道。
“啊?我……就是觉得,让皇上知道你找人在宅子里教人武功,平白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