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袭击官仓形同造反,不是活不下去,谁敢造反?
普通百姓的生活很艰难。
为什么会这样呢?
“粮食刚收获,就有乱兵来打劫。说是乱兵,我们听说是上头的官老爷。”
“官老爷为什么打劫我们?我也想不通啊!”
“当官的能打劫,我们为什么不能?”
其中年纪最大的土匪磕头大声说:“青天大老爷!你们真能够让乱兵流寇不再打劫,给乡亲们一条活路,我做鬼都要保佑你们。”
“呵呵,别把自己说得多无辜。若不是我躲闪得快,现在已经做鬼。我死了倒不要紧,跟我同行的大才子唐伯虎死了多可惜!”范进冷笑。
他如果死了,眼睛一睁一闭,可能又换一个地方。
但是唐伯虎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换个地方活着?
记下这些人的口供,让他们画押,范进送到王守仁那边。
王守仁的进展也很顺利。
四个土匪被王守仁讲道理讲得泪流满面、骂自己不是人、哭诉着要痛改前非。
“还是你厉害啊!”范进惊讶地赞叹。
王守仁微笑:“你也不错。所以别说自己不会。你没有做过的事,怎么就知道不会?”
人不逼一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审了大半日,我饿了,你饿不饿?让厨房做两碗黄骨鱼面,多放葱花?”范进提议。
王守仁点点头。
审完这些土匪,他明白了江西的许多情况。
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水很深。
局势越是复杂,就越要沉住气。这个时候好好吃一顿饭养精蓄锐是必须的。
吩咐衙役将犯人押回牢房好好看守,王守仁和范进走过宅门,到后宅吃饭。
外出打探消息的弟子们也回来,一个个禀报。
“先生,我们打听到,远近几个县都有重复征粮税的情况。很多百姓实在交不上,不得不抛家弃业做流民。他们没有走远,而是躲到山上化身土匪。”
“说是流民,其实没有离乡,只是聚众抗税。”
……
听他们说完,范进认真地说:“我粗略盘点了县衙的钱粮库,账目并没有盈余。多征的粮税,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