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来无恙……”多年不见,熟悉的药香逼近,手捧汤药出现的白衣男子让我觉得又熟悉又陌生,我强忍着一种复杂的情愫,重逢的喜悦交织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感情,从他消瘦的手指关节望向那张温柔的眉眼,不得不承认,他……生的越发好看了。
“婵娟乖,先把药喝了吧……”他扶起我,舀了一口药,轻轻的吹了几下勺子缓缓开口,打断了又想张问话的我。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但你得喝了药我再说。”他对待我还是那么温柔从容,好像天塌下来了也有他先顶着,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我听话的喝完了药,顺便吃下他喂的蜜饯,那是他知道我怕苦早就准备好的。
“师兄,抱抱我。”此话一出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会突然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就像看见他自然的又回到小时候,从前也是我躺在床上他喂我吃药,喂完后我就要钻他怀里一阵子,好像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可如今,我们明明都长大了。
“婵娟,从前你年幼,要师兄抱也好背也好,怎么样都好,如今女大避嫌,师兄不能再随便抱你了,不然以后你怎么嫁人呢?这些日子我特意每天叫邻家的大娘为你换衣服,那些贴身衣物也是我让她帮忙洗的,我怕我来会污了你的清誉。”他含笑的眼明明那样温柔,可他拒绝了我,这是我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也是他第一次拒绝抱我。
为了缓解尴尬,我立马话锋一转,问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你已昏迷十七日,伤势也无大碍,需要出去走走了,我们一路上慢慢说,我也带你去买几件衣裳。”我居然昏迷了十七天,也怪不得我能从长安被带到吴地来,我只记得自己陆陆续续做了一些梦,乱七八糟的醒来之后都不记得了。
南方正值初夏,小雨淅淅沥沥的,他为我撑着一把画着桃花的油纸伞,可我看得清楚,伞一直是偏着我的,眼睛也时不时总在我身上打转,就像小时候一样,他这个人明明和从前一样心是偏着我的,长大了却要学我那二哥哥守什么规矩,还不肯抱我一下,真是口是心非,我就不相信,这些天里我昏迷着他一路把我带到江南来,他就一次都没有抱过我?我醒了倒不愿意了。
风中带着新开茉莉的气息,沿途这些人家枕河而居,我与他并肩而行在落雨的青石板街上,我侧脸抬头望向他:“师兄,你既说这左手腕的伤不是我二哥哥和阿满做的,那到底是谁?”
“你手腕上是那贼人情急之下误伤划到的,但好在没有划在你脖子上,我为了掩人耳目缠了染着血浆的绷带,故意给你包的严重,其实并无大碍,你放心,但是谁知道你吃了药一直不醒,我才发现是他们背着我在你糕点里下了毒,不过这下毒之人不是那贼人,不是你二哥哥和你的丫鬟,而是你的三哥哥顾成。”
“不可能!三哥哥平时待我极好,从小到大他都惯着我,他才像我的亲哥哥,不可能是他!大哥都可以给我下毒,但绝对不可能是三哥,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的眼,希望他下一秒告诉我这是他说错了,可是他接着说:“他一个养子,对你不好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一边哄着你惯着你,一边暗自给你的两位哥哥暗地里使绊子,还要在你爹那里谋一个不争不抢的好名声,当真好计谋。”
“他给我两位哥哥使绊子?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是,那我大哥怎么容得下他?按我大哥那个性格早告诉爹爹杀了他了,可他为什么没有?我二哥哥身子骨弱,他要真找人动手,估计二哥哥轻而易举便没命了……”雨越发大了,师兄扶我坐在路边的小亭避雨。
“你二哥哥身子骨弱?婵娟,要是没人处,他能赤手空拳暗地里打死你三哥哥你信不信?而以他的谋略,能无声无息安插一个亲信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不被发现,你觉得你的二哥哥又是什么善茬?伪君子永远比真小人要更可怕,还有他那个看似柔弱的母亲,凡事都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的,好在他无心害你,那与你年岁相仿的丫鬟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他伸手摸上小亭的栏杆,望向不远处的一棵长出一颗颗小青杏的杏树。
“你大哥其实才是最好相与的,他为了家族背负了旁人无法承受的,对你并非冷漠无情,只是大家都误会了他,他也不稀罕解释,他生母难产而死,与岐王有同一个克母的骂名,阴差阳错两个少年在军营相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可皇帝儿子太多针对岐王也在情理之中,你爹其实就两个儿子,一个又心思阴沉城府太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所以即使你大哥哥对你母亲出言不逊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