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云城兵少而敌多,若战事不息,敌方粮草与我方比之,应当是敌方率先缺粮,而东找西凑来的人本就不是一心,缺粮便会内讧,只需命人混入敌营加把火就能轻易分敌。而后我方若以正面攻之,即便敌方内讧,想必对外还是一致的,分敌那便成多此一举了。因此,我方要做的便是伺机攻其后之薄弱。
先兵出击不如后于人而还击之。于我方而言,后发制人更具优势。避实击虚,避强击弱,逼治击乱,避锐击衰,乃克敌制胜之计。”
萧翊翎接着颜旖漪的话说下去:“这看似舍近求远,却能一招制胜,当真是个好法子。但本将军也有个法子,公主能否一听。”
颜旖漪想着毕竟刚刚如果不是他自己说不定就中箭了,便给了他个面子:“愿洗耳恭听。”
“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与一军之将领而言,士兵置于首。公主之法意在分裂敌军后趁虚而入,公主可曾想过稍有不慎被发觉,说不准会全军覆没。”萧翊翎看向颜旖漪道。
颜旖漪反驳道:“这考验的便是一将领的治兵之能,倘若将领治兵有方,根本无畏于此。云城易攻难守,城内物资匮乏,能守云城半年已是奇迹,换做他人或许两个月都守不住,试问这样的将领怎可能是治兵无方的等闲之辈。本宫若无观望过,便早已一信至云城。”
萧翊翎勾了勾嘴角:“公主可听过备周则意怠?往往军营之中防备得愈是周全愈容易麻痹大意,排兵布阵亦是如此。”
颜旖漪神色仍是平淡无波,却也只是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向萧翊翎:“备周而意怠,常见则不疑。往往越是习以为常的,也常会失去戒备。派兵正面攻打分散敌军注意,藏于敌营中的士兵在伺机于其背攻之。顺以动豫,豫顺以动,何惧不胜?”
“好一坐山观虎斗,这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之策确实厉害,但并非所有将领都愿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
此时颜旖漪才瞧着他看了眼,眼里不禁收起几分平日里傲睨一切蔑视众生的傲色,多了几分另眼相看与兴味盎然。不禁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萧翊翎则是从一开始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颜旖漪身上,不加掩饰他的狂傲不可一世。
看着眼前女子,骨子中流露出淡定与雍容,嘴角噙笑,带着七分从容,三分不屑。萧翊翎忽的似乎见着了她垂眸睥睨天下众人的模样,既如此,她就该是与他并肩共赴权力之巅那人。
萧翊翎抬头递了个眼神给南颜帝,南颜帝回之幽深莫测一笑。殿上除二人外唯有太子知道那眼神是何意,也晓那一笑之意。不禁皱了皱眉,看向颜旖漪。
颜旖漪也没有错过这三人的动作,却不语。
“翎儿讲讲自个儿的计策吧,刘老将军等到脖子长了。”南颜帝适时开口,这两个孩子都快把三十六计说了个遍了,有完没完。
九皇子站到颜旖漪旁:“旖漪,你可知萧兄就是那守城将领。”
颜旖漪只是淡淡扫了眼萧翊翎,面上仍然冷冷的,内心却不禁又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存其形,完其势。为了不被怀疑只能按兵不动,以防敌军来犯,刘老将军与黎副将军被我安排在城内守着。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不费一兵一卒而取胜才是真高明,所以我便独身暗夜前往敌营。
逼则反兵,走则减势。刘老将军曾怨我整日在外不归,实则我是找着了个好地方可以瞧见敌营布阵。找到死角后便混了进去,把那几个老贼一把捆了,待地下士兵发觉自乱后再把他们扔回敌营大门,挫其锐气。
催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这捆了一次放走了,再捆一次总没理由再放了。这主力将领一而再地轻易被捆,便是再自满也慌乱了吧。将领没了,人再也是一盘散沙,根本无惧。
乘其阴乱,利其弱而无主。将领身死正是其内乱之际,稍加其诱便归顺了。如今这三万兵于边境外二十里,只等传诏入境为所用了。”
“你这臭小子既知一军无帅便是散沙的道理,还独自以身犯险!”刘老将军怒斥道,这臭小子是真的一点也不提当中艰险呐,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大略,结果差点气死他个老头子。
“好贤侄,你可曾想过贼子要是揭竿而起敌多寡众之时你要如何。依老夫看,此次回京你也赶紧娶妻生子吧。看你家中有牵挂之人,你还敢不敢如此肆意妄为。”黎副将也不纵着他了。
这孩子是萧老将军交给他于刘老将军的,萧老将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