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如归今日回来的不早,沈念这一觉从酉时初睡到了戊时末,倒是一阵好眠。
直到半梦半醒间被碧玉推醒,方才知暮如归已经回来了。
“姑娘,赶紧起身吧。”碧玉刚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拖起来跪好,男人的脚步声便到了门口。
“殿下万安。”碧玉垂首朝暮如归福了福身。
“下去吧。”男人摆手将人挥退,目光看向温顺跪在榻上的怜娇。
清丽出尘的少女披着单薄寝衣跪在榻上,烛光下雪白如瓷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透着莹莹珠光。
身后的长裙掩映下,一双莲足脚趾微微蜷曲,看得出来,似是有些怕他。
“天气凉,怎的不多穿些?”男人几步走至榻前坐下,伸手拉过她的小手把玩。
她的手掌十分柔软,虎口和各处指节却带有细细的薄茧,并不是他印象中女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想到她过去一直以来的工作,暮如归心下了然。
雕刻匠人,还是百年难遇的女匠人,这也难怪。
“听绿柳姐姐他们说的,府内女子侍寝前,都只能穿这个。”沈念恭顺回应道,“提前一个时辰梳妆打扮沐浴,而后披寝衣等待殿下,这是规矩。”
“规矩?”男人仔细咀嚼了一番这两个字,目光在她没来得及整理的榻上一顿,又认真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
他向来心细如发,沈念做了什么自然瞒不过他。
她脸儿是素净的,压根没做什么妆饰,身上也是热的,显然那所谓侍寝前等他一个时辰的规矩,她根本就没遵守。
“你倒是知道规矩,不过,也就只知道规矩了。”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男人忍不住用手指在她唇瓣上碾了碾。
看似清冷的人儿,这张小嘴,倒是惯会说些谎话诓骗于他。
对于她阳奉阴违的事情他罕见的没有点破,毕竟他平时回府的时间不定,若真叫她穿得绯薄跪在榻上一直等他,就这已经入秋了的天气,他也真怕冻出个好歹来。
对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即便这种喜爱是更倾向于人见到一个感兴趣的玩具,但不可否认,目前来看,他对她的确是有充足的兴趣。
否则,照他素来唯我独尊的性子,她多次忤逆于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晚膳可用过了?”他摩挲着她的手背,随意问道。
“酉时前已经用过了。”
昨夜她伺候了暮如归,今日厨房特地给她加了三道菜,她现下并不饿。
“本世子还没用过,你再陪我进些。”
暮如归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招来绿柳二人将膳食摆上来。
身为王府世子,暮如归房里的膳食水平自然不是沈念白日里所能比,男人忙碌了一天见到她心情不错,倒是没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将人拉着坐在他怀中,颇有几分放荡不羁的意思。
“殿下,按规矩,奴婢不可与殿下同食。”感受到来自绿柳和红绫的目光,沈念浑身不自在,她用手撑在两人中间,又重复唤了一声,“殿下。”
“管她们做什么?这些丫鬟平日主子行房也得候在外头的,这些算什么?”暮如归显然对此并不在意。
他伸出手,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就想要吻上去。
“殿下……”房中三个丫鬟俱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沈念是现代人,也觉羞恼无比。
她用手挡住他的唇,眸中神色几近祈求,“殿下,求殿下怜惜。”
众目睽睽下被男人抱在怀中肆意把玩,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玩意,所以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在旁人面前欺辱她。
他难道真不知道他这样做,这些下人背地里会如何编排她吗?
他知,但他不在意。
如果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他举案齐眉的妻子,他一定不会这般做。
妻与妾,终究是不同的。
“怎么了?‘’暮如归抬起她的下巴,连续多次被拒绝,他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他满面沉冷,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语气警告,“沈氏,本世子现在心情好,你不要扫兴。”
今日在衙署处理烂摊子累了一日了,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放松和发泄的,她千不该万不该,在这时候给他脸色看。
她是他的奴,她不该拒绝他。
沈念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狭眸凉薄,嘴角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