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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序言

古时候,术士驱鬼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空中写一个字,这个字上面是个“渐”,下面是个“鬼”。据说鬼“死”后,就会变成这种东东。人怕死,鬼当然也怕死,见到这个字,自然会感到恐慌,立即就要逃走。另一种方法,就是用一张画有符号的字纸,悬挂在宅门上。因为字纸代表的是文明、是进步,鬼同样会感到害怕,所以也要赶紧逃走。不然,苍颉造字之初,何以有“天雨栗,鬼夜哭”之说?

也许,正是这些原因,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可是,我却不喜欢上学,从来都不喜欢上学。我喜欢读的是闲书、杂书,是那些好学生不屑读,老师和家长不许读的书。遗憾的是,书虽然没少读,却从来没有勇气写东西。就像那些修为有限的术士,还无法驱鬼。

大学二年级时,在荷尔蒙鼓噪下,我的心事忽然绿了。于是,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MM,便排着队,走进我的梦境。一个夏日的黄昏,我到邻近师范学院玩,在女生宿舍二楼窗口,看到一个MM。MM长得那叫一个靓,引得我哈喇子流了一尺多长。经过发动群众,“敌情”逐渐明晰,我才知道MM是中文系才女,文采极好,常常在校报上发表诗作。为了缩小心理距离,寻找更多共同语言,学理工的我,开始恶补老莎头、泰戈尔、莱蒙托索夫、徐志摩、北岛。当然,还有顾城。就像舒婷在诗中,描述的那样: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谚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旱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三个月后,我第一次尝试写诗,然后委托下铺的兄弟,给才女送去。为什么要让他送?一位好心的同学告诉我,他俩来自一座城市,还毕业于同一所中学,很熟。熟人好说话嘛。又过了三个月,我一颗躁动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每天都把搜肠刮肚的词句,工工整整地誊写在稿纸上,然后交给下铺兄弟送过去。

在一个冬日清晨,在跑步时,我竟然发现,下铺兄弟挽着才女,神色暧昧地走在大街上。

我晕!

这时,那位“好心”的同学才告诉我,人家俩人早在初中时就好上了。也就是说,五六年前,下铺兄弟已步入小康,而我至今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看来,与来自城市的同学相比,剪刀差不仅存在于经济方面,还可能存在于性心理上。

不过,很快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十四、五岁屁大的小孩儿,就玩感情,这个才女太早熟。天下的葡萄都是酸的,咱不吃。咱只吃那位“好心”同学的酒,谁让他耍咱,连请一个星期,直到吃得他破产求饶为止。

在那段日子里,我疯狂地喜欢上顾城,尤其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嘿!这哥们怎么想出来的呢?绝了。也只有那时候,我才写过几首算得上是诗的东西。爱情是文学殿堂永恒的主题,脱离这个主题,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像鱼儿离开水。如今,我只是一条风干了的鱼。

然而,虽连顾城的皮毛都没学到,我却将他的叛逆,张扬得淋漓尽致。顾城死后不久,我也死了。幸运的是,我缓着一口气。

十几年后,2009年1月,我又操起这只笔,决定写作小说。于是,就有了这部《冰灯》。

有人说,小说是一种表达。也有人说,小说是灵魂的挣扎,是生命的燃烧。还有人说,小说是野史,是游离于正史之外的裨史。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说过:良史必有三长:才,学,识。才者,文笔精妙也;学者,史料精熟也;识者,选材精当也。

对于我来说,三者竟无一长,何以写作小说?

可是,这部小说,我却没法不写。因为,我的心里,藏着一个鬼,一个非常可怕的魔鬼。

那一年,不过二十出头的我,还在读大学,无意间打开一只瓶子。瓶里钻出一个人,对我说:你是你的世界唯一的标尺,你可以用这只标尺,丈量整个世界,这是你最神圣的尊严和荣誉,也是长生天、萨满、释迦摩尼和耶和华,共同赋予你的权利。这个人的话,躁动着那颗年轻的心,让我感受到一种空前的力量。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为了维护尊严和荣誉,我却彻底失去了尊严和荣誉。

多年以后,我才认识到,这个人是一个魔鬼。比《一千零一夜》故事集中,那个被苏里曼·本·达伍德印章封住的恶魔,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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