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

夫君照例提问，白曜朝他叫了一声，然后继续默默看风景。

没有“万物通感”的帮助，杜梨就听不懂白曜说什么，只能根据印象、习惯、直觉来猜测，白曜大概是表面上说好看，实际上却无感。

“哦？等着。”

白曜的反应似乎在夫君的意料之内。

“花棉？”

夫君一挥手，花棉也被摄了过来，待遇倒是比前几位好点，至少没让她脸着地。

白曜听到动静一瞧是花棉，急忙就冲了过去，而滚了好几圈的花棉，此时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全然不知已经被人挪了窝。

“汪汪汪……”

在白曜连蹭带拱的温柔叫醒动作下，花棉非但没有醒来的意思，反而睡得更香了。

杜梨不禁想吐槽，您这到底是想叫醒她，还是想哄她睡觉呢？

杜梨猜对了，白曜还真是在哄睡觉，眼看花棉渐入佳境后，他便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边上。

作为旁观者的夫君此时也有了动作，杜梨以为他要做什么，没想到还是那个问题。

“好看吗？”

杜梨汗颜，担心白曜误会夫君是在威胁他。

好在白曜没这么想，他很实诚地听了夫君的话，再次将视线放到了山谷的风景中。

片刻后，白曜用与之前完全相同的音调叫了声，但杜梨却惊讶地捕捉到两个细节——他的声音仿佛有了波澜，他的眼里仿佛有了光！

并不是说白曜的声音原本没有波澜，也不是说他眼里原本没光。

怎么说呢，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吧……

就在刚刚那一瞬，杜梨的灵魂似乎悄悄颤动了下。

一直关注着她的夫君，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变化。

“梨儿，现在是不是有所感受了？”

杜梨怔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过了一秒后又摇了摇头。

她确实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感受到了，因为无法描述，甚至连基本的轮廓和概念都没有，只觉得通透中带着淤塞，明明看到了，却如影子般摸不着，仔细思考又是一片空白，脑袋就像超频、超载了一样，在当机的边缘反复横跳。

“不要紧，我们继续。”

夫君走过来牵起杜梨的手，脸上的笑意未曾减少分毫，只要是与杜梨有关的事，他都有无限的耐心和兴趣。

“这次我会给白曜施加封印，稍微解开你的封印。”

“嗯。”

杜梨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一点也不担心或者怀疑。

随着体内暖流轨迹的改变，她重新连接上了自己的丹田，丝丝缕缕的灵力在全身各处涌现。

就跟全身瘫痪，头以下没有任何感觉的人，某一天突然与身体建立了联系，慢慢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和力量一样，又好像压麻了手臂后逐渐恢复知觉的过程。

另一边，白曜发现夫君在封印他的灵力，却没有表现出恐慌，也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惊讶。

看到这一幕，杜梨不禁疑惑，白曜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夫君？

不，也不能说是信任。

灵力恢复些许后，“万物通感”也差不多可以开启一半，杜梨可以稍微感受白曜的情绪与精神状态，因此她发现光用信任来形容不太合适，事实上更宛若理所当然、无需戒备的习惯。

“他不会是你捡的吧？”

杜梨突然蹦出这么个想法。

“嗯，当年在黑水鬼域捡的，后来被夫礼礼那丫头看上要了去。”

“难怪。”

这就解释得通了，他俩之间光用信任来形容的话是有点别扭的，不是不可以，只是总有点见外的感觉。

就像正常的家庭父母子女关系，哪里存在信不信任一说？纯粹是无需多言、无需戒备、理所当然的习惯与托付。

“准备好梨儿。”

“嗯。”

夫君右手高举，数秒后光线渐渐转暗，直至回归原本的黑夜。

杜梨下意识调动灵力强化视觉，眼前的视野亮度逐步增大，再看向崖边的白曜与花棉，俩只的姿势完全没变。

花棉依旧睡得香甜，白曜依旧在她旁边静静地眺望着山谷。

“所以，有什么不同吗？”

面对杜梨的疑惑，夫君只是握紧她的手，没有说什么。

这就更让杜梨憋得慌了，眼看着忍不住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