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跪。
这个男人还使她对死亡开始重新思考……
这一切,从她十九岁走进高中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
那一天飘着濛濛细雨。
她想和天空一起哭泣。
陈若风被春哥用电话强行通知回高一当班主任的时候,就有一个重大疑问,那就是春哥为什么偏偏相中了他?他一没经验,二没名声,三没背景。
他平时和春哥关系很一般,因为觉得沟通的时候有障碍;跟他老婆的关系就更一般,因为觉得沟通的时候有恐惧。
带着这个疑问,他请教了几位老教师,给的答复都是什么“这是好事、这是起点、领导信任、下一步就提主任、班主任有油水……”等等巴拉巴拉一些敷衍的话。
原因不明和欠着人情容易使人恐惧和焦虑,他决定一探究竟。后来有人告诉他,像这种事只能去问一位高人,就是门卫刘大爷——全校消息最灵通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刘大爷的耳目。
他按照“有人”指点,买了三盒好烟,先打开一盒跟刘大爷抽上两根聊些家常,问出那个重大疑问的时候,再把兜里的两盒放到桌上。
刘大爷看着桌上的三盒好烟眉开眼笑,挑着眉毛说:“好办,好办,等我消息!”
……
两天之后的中午,陈若风从胡同棚子吃完馄饨回来,突然被窜出来的刘大爷截进了门卫室,只听刘大爷急着说:“知道咋回事了!”
刘大爷接着说:“春哥媳妇相中你了!”
“啊?!”陈若风猛地跳后一步,双手攥紧胸口。
“真的假的?胡老师!人送外号胡老太!她比李逵都吓人!相中我啦?搞婚外情吗?校园霸凌啊!……”陈若风被吓坏了,顾不上刘大爷的词汇量。
刘大爷说:“你这语文老师说话像机关枪,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春哥喝完酒不削你!”
陈若风问:“刘大爷,刘爷爷,刘太爷,到底怎么回事?”
刘大爷卖上关子,慢悠悠点上一根烟,只吐圈,不说话。
陈若风急得跳起了踢踏舞,刘大爷笑出黑牙,把老奸巨猾发挥到极致:“再闹两盒之前那烟,好抽!”
陈若风从兜里掏出吃地瓜、方便面、馄饨省下的钱,数了数,说:“一盒吧。”
当一盒好烟摆上桌面的时候,刘大爷说:“你有喜事嘞!不是春哥媳妇相中你了,是春哥媳妇有个妹妹要找对象,相中你了!咋样,烟钱不白花嘿!”
陈若风思忖片刻,眼珠转动五百圈:“妹妹?……姐两个肯定长得像……那也不行呀!刘大爷,您再帮忙问问,她们相中我啥了,我改!”
“别不知好赖!”刘大爷语调变急,“不是春哥媳妇的亲妹妹。不过她妹妹家可有钱嘞!人家就说你是大学生,体格好,个头够,长得也算周正,还会说话、会来事、挺认干、招领导得意……”
刘大爷像媒人在说亲。
陈若风一时被刘大爷说懵了,自己还有那么多优点吗?被刘大爷夸晕的同时,他心想: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个原因总比原因不明强。
一切顺其自然吧。
濛濛细雨总有停的时候,新生大会开始了。
各路校长讲完话之后,春哥站到了主讲台上。他手里拿着陈若风为他改好的发言稿,面对着一千多号师生和一旁的众位领导,开始了一如既往的总结发言……
一切顺利!
春哥相当完美地完成了一次照本宣科!中途没有出现任何卡顿和大舌之音,因为都被陈若风改掉了。
他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稿子。
可是,可能因为从来没念过这么顺口的稿子,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收起稿子之后,一时兴奋,把本该属于年级副主任说的话给抢着说了,只听他说:
“给位班组印,带记几班几学僧回记几班几,解山!”
底下一阵喧嚣,随后立即恢复平静。
他以为没听清,又喊了一声:“解山!”
底下还是平静。
他急了,把话筒凑近嘴边:“解山!解山!解山!……”
年级副主任赶紧跑上主讲台,一把夺过话筒,喊了一声:“解散!”
底下一阵骚动之后,军训教官终于吹响了前进的哨声。
……
由此,春哥就被学生改了称呼,称作“解山哥”,简称“山哥”。
陈若风觉得不够诗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