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了贺圆来,屁股上的伤还火辣辣地疼着呢,就得操心打算起来。
分家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搁在古代,父母在,不分家,父母不在,分家各当各家的主。
贺老太爷和贺老太太都过世了,三兄弟分家那也是再寻常不过。
如今无非是长房不厚道罢了,二房的主心骨刚埋,就要把孤儿寡母往外推。
三十岁出头的内宅妇人,带着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怎么立得起门户?
更不用说,别人分家也没贺家这么黑心。
一般大户人家分家,嫡长子家产分得多些也是应当的,其余的嫡子少分些,庶子就分得更少些,反正但凡是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像贺家这样分家产。
贺老太爷有三个儿子,贺兼不是嫡长子,那也是嫡次子,分的家产却连庶出的三房都比不上。
贺圆已经打定了主意,分家是肯定要分的,如今这样跟寄人篱下有何区别?
只能任人捏扁搓圆。
说把李大夫关进柴房就关进去,硬生生害了原主一条命。
再住下去,保不齐连氏还要成天生闲气受委屈。
分家是要分的,但这个条件还是要再谈一下的。
要是没钱,怎么养一大家子人?
分出去单过,哭伤了身子的连氏肯定是要好生调养着的,年近花甲的李大夫跟了贺兼十年,给人家养老也是应当的,还有正在长身体的福满,贺圆是打算把童养媳这件事作废的。
小姑娘日后说不定能找着如意郎君,大可不必守着她过完这一生。
把小姑娘嫁出去,也得贴上一份嫁妆。
无论现代古代,那银子都是硬通货啊,有钱才有底气。
贺圆正盘算着呢,谁知长房心急得很,当晚就来找连氏去商量分家的事。
“二太太,大老爷和大太太叫您过去呢。”来传话的是陈氏的陪嫁张嬷嬷,进了二房的院子便高高抬起下巴,脸上带着几分轻蔑,传话也不见半点恭敬。
这是寻思着二房垮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上前来踩两脚。
刚给贺圆擦完脸的连氏略带拘谨地站起身,就要跟着张嬷嬷身后走。
“娘!”贺圆叫住连氏,“我也要去。”
停住脚步的连氏一听,急了:“那怎么成?你这身子……哪里能下床?”
“是呀,三郎,这一顿板子下去,怎也不长记性?还要折腾呢?”张嬷嬷翻了个白眼,又撇了撇嘴。
贺圆笑了:“我这个做侄儿的刚挨了板子,路还走不得,我那好大伯就急着赶我出去,那眼下我走这几步路又算得了什么?”
连氏眼圈又默默红了,也不再多言。
张嬷嬷却气极了,拔高了嗓门嚷嚷:“什么侄儿?哪有做侄儿的报官要告自己的伯父伯母的?”
“那也没有做大伯的分家,非得避着自己侄儿的。”
反正最后如了贺圆的愿,等她被连氏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到长房的院里时,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分家这事,若是贺兼还活着,肯定轮不上贺圆这个小辈去发表意见。
如今贺兼不在,正厅里坐着的也就几个长辈。
坐在主位的分别是大老爷贺兹和大太太陈氏。
贺兹四十岁出头,下巴有四五层,膀大腰圆,看起来倒颇有两分气势。
但贺圆知道,这就是个纸老虎。
贺兹三十七岁中举,跟考到头发花白才中举的读书人比起来,不算特别晚,但也绝算不上有天分,原本就是个正八品的县丞,如今还得丁忧三年,前途一眼就能望到头,难怪要惦记着这点家产。
陈氏就不必多说了,年近四十,因着爱操心,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上去了,又爱装大家夫人的派头,却是个再市侩不过的人。
分家这事就是陈氏撺掇的贺兹。
坐在长房左下首的便是三房,三房的三老爷贺兑是庶出,跟三太太小陈氏颇有夫妻相,夫妻俩都精瘦,也精明得很。
自从二房贺兼为了娶连氏入门,跟贺老太爷贺老太太闹翻后,贺兑总算是找到了人生方向,成天旁的事都不干,就跟在贺兹后头拍马屁,甚至主动求娶陈氏的族妹,成功抱上了长房的大腿。
贺兑也没考功名,眼看着分家就能捞到百亩田地,悠闲自在地做个小地主,自然是巴不得马上分家。
“三郎,分家是长辈的事,你一个小辈跟着瞎掺和什么?”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