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就在城郊,离官道没有多远,算不上偏僻。
贺圆安心了一些,在这治安不严的古代,真住偏僻了,被人捅死在家中都没人发现。
没看贺老太太和贺兼就是被马匪砍死的么,现在还没抓到凶手归案。
庄子不算小,李大夫住前院,其余人住后院。
一通擦洗收拾下来,已经到了晌午。
家里有米,却没买菜,午饭就是一顿白粥。
“娘,明儿我出去找个老农,让他每日给咱们庄子上送些菜。”贺圆很想念外卖,但外卖显然是不现实的,只好想些切实际的办法。
古代大户人家有专门负责采买的人,他们大多都是自己找好供货的人,让人每日送到府上,就偶尔出去寻点新鲜东西。
庄子上自然也有人愿意送,再说这庄子就在进城的必经之路,顺便的事。
连氏想了想,安排道:“也成,这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让小梅去办,你就好好养伤别折腾了。还有那一百五十亩田,也得找人给种了,至于两间铺子,你看咱们是卖了还是做别的打算?”
“铺子先留着吧。”贺圆虽是想走科举入仕的路子,但也不妨碍她挣钱,谁会跟钱过不去?
做官不能经商,那把铺子都放在连氏名下就是了。
就是得好好寻思一下,能做什么生意。
吃过简陋的午饭,大家就又都忙活了起来。
只有贺圆一个人趴在床上养伤。
正无聊呢,来了位不速之客。
“三郎!你受苦了!好端端的,怎把人打成这样?”来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进了门一见到贺圆就夸张大喊道。
贺圆眯了眯眼,认出来这是宾春贺氏的族长贺七公。
贺兼回到老家后,贺七公带着厚礼上门拜访,极尽吹嘘逢迎,甚至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夸体弱的贺圆:“三郎一表人才,一看便晓得这日后肯定有大出息!”
可在贺兼死后,长房二房为了分家闹上公堂时,也没见这位族长出来主持公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贺圆谨慎回话道:“不过是点小伤,劳七公挂怀了。”
贺七公坐在贺圆床边,先是摇头叹气,再是痛心疾首:“三郎,你说你怎么跟你大伯闹成这个样子!你如今不比从前,没了爹,你大伯管教你那也是为了你好!你怎能报官告他?实在受了委屈,那也可以跟族里说,族长自会为你做主。”
贺圆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贺七公胸有成竹:“自然是真的。我是族长,处理家族事务本就是我的职责,你跟你大伯之间有矛盾,也是能找族里商量解决的,何必闹到公堂上?”
这话里不难听谴责,贺圆故作羞愧,忙道:“都怪三郎年幼无知,不知我跟我娘孤儿寡母被赶出家门,族里那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袖手旁观的贺七公也就不自在了那么一小会儿,清咳一声后顺着贺圆的话道:“那是当然,族里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孤儿寡母受欺负。三郎,你看这庄子多偏僻呐,听说就两个丫鬟伺候,连个家丁都没有,万一有贼人闯进来,那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这话说得倒是半真半假,贺圆也不反驳,应了声是。
贺七公见贺圆认同,更加自信满满:“三郎,族里宽和,对你们这种孤儿寡母是格外庇佑的。族里也空了好几座宅子,你们娘俩便搬进去住着吧。你大伯也真是的,分家就给你们娘俩分点铺子庄子,那都是死物,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倒不如给族里置办产业,三郎你放心,你跟你娘的吃穿都归族里管,保你们娘俩一世吃喝不愁。”
贺圆心下了然,原来贺七公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这是想霸占她们分家带出来的家产。
几个铺子庄子是不多,可还有一百五十亩良田呢,一个小地主的身家也就一百亩良田,她跟连氏就算躺平就当个小地主,那也是能一辈子吃喝不愁的。
“没想到族里这般庇护我们,愿意给我们地方住,给我们吃喝。”贺圆感动地低头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实际是把眼睛搓红,“可是七公,我跟娘都不愿做族里的累赘,我们有手有脚,便是去田里刨食也饿不死!”
贺七公哪肯轻言放弃,孤儿寡母带着那么一大笔钱,那跟待宰的羔羊有何区别?
就算他不宰这肥羊,外人也是要宰的,还不如便宜了自家!
下定决心后,贺七公语气强硬了很多:“三郎,族里这不是跟你商量,上午我就跟几位族老商议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