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一脉的威望,加上邓仲修最近的表现可圈可点。
他入选玄教院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张正常久居龙虎山,或者游历天下,他本人并不适合接玄教院。
邓仲修入主玄教院,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帮张正常坐上那个位置。
可如今杀出一个刘渊然,这就让邓仲修紧张了,甚至有点绝望。
刘渊然虽然也年轻,可和邓仲修不同,,他少年成名,早就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这种能在历史上开宗立派的人物,哪怕他此时年轻,。
也不是此时的邓仲修能比?
“皇上,不会变卦吧?”
邓仲修虽然心知肚明皇帝是谁,他也跟自己详聊过。
可依然免不了担心。
张异耸耸肩,对于他而言,玄教院这个位置,能不坐最好别坐。
这不是一个道观的主持之位,那是一个从二品的官位。
哪怕这个位置一般由道士来坐,依然改变不了这个性质。
更何况,老朱设置这个玄教院出来,不就是针对龙虎山的?
“这玄教院的位置,能不争就不要争,一来咱们争不到,二来争了也未必是好事!
如果是刘渊然来坐这个位置,其实也不是不行……
此人算是有道之人!”
关于朱元璋会如何对付僧道,其实张异自己也没有多少想法。
关于这段未来的轨迹,早就随着他的出现被搅得七零八落。
张异只能根据自己对皇帝和对刘渊然的了解,给出自己的建议。
在他看来,皇帝独宠张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能分走张家一些力量,还证明老朱对张家放心,如果什么都交给张家,他才会睡不着。
有个人,老朱曾经毫无保留的任他胡闹,甚至坐视他壮大。
这个人,叫做胡惟庸……
他的下场就不用多说了。
不过他看邓仲修的模样,大概这位师兄是看不破的。
人,一旦有了欲望,多少还是会改变。
“师弟既然这么说,我相信师弟不会错!”
邓仲修虽然失落,但他对张异的信任也是盲目的,只经过很短的挣扎,他就放下了。
“不过,另外一件事却闹得很大,师弟你有阵子没去朝天宫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消息?
这件事,才是动了我道门根本的风暴!
这件事,连师父都惊动了,他老人家也提前赶来京城……”
“什么事?”
张异对邓仲修要说的话其实心知肚明,但却故意装疯卖傻。
宋濂这阵子疏远了他,他大概也知道对方的选择。
反正《元史》他已经写完交给对方,双方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那位老夫子的动作,至少他“表面”上是不知道的。
“朝堂上,吵疯了!”
邓仲修道:
“宋濂宋老夫子,也不知在修书的过程中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上书给皇帝,说要给我们僧道二门纳税……”
邓仲修脸上,也有几分怒意。
很明显这件事就算是他也非常生气。
僧道纳税,这可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问题,儒家那些人是吃饱没事干,跑来动他们的利益?
张异闻言暗笑,不管是谁都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自己的诉求。
都说出家人淡泊名利,可如果动了整个教派的利益,该撸袖子上还是要撸袖子上。
僧道二门,其实在君权越来越集中,程朱之后儒家完成神化的转变之后,基本上已经不成气候。
能像三武一宗时期,发展到影响社会根基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存在了。
不过僧道的基本属性还是在的,相比而言,不事生产和部分免税这种特权,也一直延续下来。
他们是方外之人,这个利益群体所剩不多特权,也不会被人在意。
张异挑起这个矛盾,其实是牺牲了本阶层的利益,试图去影响另外一些事,不过他自己也是认同僧道纳税这件事的……
纳税这种事,本身就是天经地义的。
一旦有一个特权群体存在,那别的特权群体也理所应当的索取权力。
就如明清的儒教,当程朱之学将儒家宗教化之后,读书人和中世纪的传教士一样,其实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