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而然又因为功勋形成一个利益集团。
朱元璋对李善长的不满,他看出来了。
而李善长的变化,常遇春何尝看不出?
不过李善长在工作上还算支持他,哪怕他在去年的案子中,暗中帮助过张异,对方也没见怪。
其实说白了,是他们在大明这艘船上,终归要抱团取暖。
“李相有李相的难处……”
常遇春试图给李善长辩解几句,朱元璋却不听了。
“你回去吧,好好做好准备,然后,等着玄武军的好消息吧……”
……
朱元璋等的好消息,接踵而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沐英带着玄武军将东海的据点都打了一遍。
大明的水军并不算最强,哪怕是朝廷倾力造了一些船,依然不会在东海上盘旋,尤其是以日本为根据地的大海盗人多势众。
不过,玄武军在东海上,啃下来一个硬骨头。
直接覆灭了一支海盗的船队,玄武大炮的名声,彻底响彻天下。
……
“咱们的陛下,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绕过中书省的?”
相府,书房中。
李善长手里拿着一份从前线送上来的奏疏,手指微微颤抖。
玄武大炮!
当这种似乎可以改变海上战争格局的东西出现在明军阵营中的时候,他这个中书省的负责人一点都不知情。
“陛下造了这么多大炮,户部的人不知道吗?
工部被抽调了工匠,他们就没觉察一丝一毫?
还有兵部……”
李善长越说越气,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他本来不想丢人。
但他还是,将奏疏狠狠丢在地上。
胡惟庸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他才站起来,从地上捡起那份奏疏。
然后,胡惟庸小心吹去上边的灰尘,然后恭敬放在李善长的书桌上。
“胡相,这些年陛下绕过中书省做的事也不少了,多一件少一件,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是陛下,天下都是他的,咱们这些人,不过是替陛下管这家!
您因为这些事,跟天子置气,又何必呢?”
李善长冷着脸,回:
“你当本相想去惹陛下生气?
当本相不知道陛下对本相不满?”
李善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十分不甘心:
“都说本相恋权,难道本相不是从一开始就大权在握?
怎么当了宰相,到头来却和皇上的关系闹得如此之僵?
胡惟庸,你不当丞相,你感受到不到本相的压力!
本相受皇帝信任,如果不是为身后这些跟着本相的人谋利,本相何至于搞到如今的地步?”
胡惟庸知道李善长在推脱自己身上的责任,但只是静静的听着。
“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这是历朝历代,无数先辈形成的默契。
可咱们这位陛下,天生就对臣子心怀戒惧,君臣离心,君臣离心啊……
老夫若不为丞相,这些事情本轮不到本相去操心,可是本相为文官之首,如何不能为天下士子谋利?
若本相不想为尔等谋利,本相事事顺着陛下就是。
就如那汪广洋一般,当个陛下的传声筒,那又能如何?”
胡惟庸听着李善长这些话,倒是有些感触。
李善长继续说:
“中书省,乃是天下权力之中枢,朝廷中的事务,本就应该从其中过!
陛下以锦衣卫夺御史台监察职权,那也就算了!
可这军政之权,他还能绕过,你身为中枢左丞,不觉得很危险?
陛下,这是要架空我们呀!”
李善长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
胡惟庸低下头。
君权和相权的争斗,在历朝历代都有。
只是洪武一朝,皇帝毫不掩饰对臣子的戒心,让他们这些上层的官员,同样感觉到危险存在。
在朝廷为立之前,大家都是跟着皇帝造反的人,大家有个共同的目标,那时就夺了天下。
如今新朝已立。
朝廷的运转规则,本应该是跟以前任何朝代一般,大家各行其是。
君权,相权,斗而不破。
哪如朱元璋一般,次次都是极限操作。
胡惟庸突然理解李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