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起婚事,徐家丫头和孟瑶变得安静起来。
席间,只有张异等几个熟人一起喝酒。
等入夜,陈胖子已经倒下,张异摇摇晃晃起身,由着孟瑶和徐家丫头带着他前往房间。
男女授受不亲,他本不应该前往那里。
但,大家似乎默认了这件事,且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酒醒了?”
张异醒酒很快,只是过了一会就醒来了。
“这个陈珂,将我送到你们这来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孟瑶正倒在桌子上已经不胜酒力,而徐家丫头比她好点,除了脸色红润一点,至少没有醉意。
“她偏要照顾你,只是没有喝过酒……”
徐家丫头指着孟瑶,无奈笑道。
张异跟着笑,然后走过去,将孟瑶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
“走,出去聊聊……”
“嗯!”
张异走出房间,秋天的寒意,他倒是不太在意。
这些年修习太极拳,虽然没有练出什么武侠小说上的本事吗,但他的体质非常好,哪怕是下雪的冬天,他一身单衣也能过。
所以在应天,提起冬天就一系青色道袍的小真人,顺天的百姓也都知晓。
不过徐家丫头温柔地披在他身上裘皮,却让他感觉温暖。
也许过了今年,他在这个世界就有家了!
“这衣服你披着,你的身子骨不好!”
张异想起徐家丫头原本的命运,反手将裘皮披到她身上。
徐家丫头给张异披衣服的时候,是站在他背后,而张异转身给她披上衣裳,两个人是正对面。
二人彼此之间的呼吸,彼此都能听得到。
“我还以为,你会与别人不同?”
张异借着酒意,撩着身边的女子。
徐家丫头瞪了他一眼,却突然感受到嘴唇冰凉的触感。
她整个人僵在那里,平时的沉稳,在此时起不到任何作用。
徐家丫头快哭了,为什么他就这样稳过来呀?
张异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徐家丫头低着头,不敢直视张异。
她的手,被张异自然而然牵着,在夜间的小院子里走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感受着彼此无声的默契。
张异比徐家丫头好点,他能感受到徐家丫头因为紧张僵硬的肌肉。
“我爹,如果没意外的话,就只有两年的寿元了……”
张异站住,他信了一下,终于说出他藏在心里的事。
“啊!”
徐家丫头愣了一下,旋即紧张道:
“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天书上看到了关于他的命数……”
张异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十分平静,却有一抹化不开的悲意弥漫。
他改变过许多人的命,常遇春也好,朱标也罢,哪怕是自己身边的徐家丫头,张异都觉得自己有不小的把握,为他们延寿。
可唯独老张,他想不出任何办法。
他毕竟不是神仙,老张的死因也并不明确!
如果不是刚好遇上自己能处理的疾病,想要为他续命其实很难。
或者说,毫无头绪。
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唯独能做的,就是看能不能完成他的心愿。
“此行回去,接下来的路,恐怕会很危险!
我这些年做下的事,其实如果徐徐图之,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激起的矛盾也不会太大!
但每每想起他可能只能活下两年,我总想走快点,尽快为他了却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最信任的人就在身边。
张异在凉风中,将自己的心事娓娓道来。
他刚与朱元璋相认的时候还不觉得,但这两年回顾下来,他发现自己虽然尽量不沾染权力,却早就和权力密不可分。
“贫道总想着,只要我保持方外之人的身份,权力这种事总会离我有些距离!
只是今日听你说青衣宰相,我才明白我早就是洪武朝最大的权臣。
所谓的道士,所谓的方外之人,总是自欺欺人。
而如果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
张异被寒风一激灵,酒醒过来,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