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没有丧子之痛,没有本相的决心,才会犹豫不决。
你身边的人都有,他们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取代你朱家而代之……
哈哈哈哈!”
胡惟庸感受到老朱的隐藏的怒意,更加肆无忌惮的挑衅他:
“比如你信任的小道士,他就一定忠诚于你?
也许哪天他入我一般,坐到我这个位置,他会想起你也不过是个乞丐出身而已。
你能做的事,他为什么不能做?
还有徐达,常遇春,他们就没想过?
他们不过是没有我的胆子罢了……”
“你是想刺激朕,杀了你?”
朱元璋并不是傻子,只是冷冷地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面色微变,当也笑了起来:
“是,但我说的话,也是肺腑之言!
朱重八,你本来就是个小心眼的人……
不管我目的如何,今天的话,你会听进去的!
跟着你的人,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老朱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来是求一个答案,但得到的答案,却是他最不想听的那个。
张异告诉过他,他可以做千古一帝。
但胡惟庸却说明,他依然是那个被人计较出身的人。
无论世人跪他,拜他,不管他做得多好,他们依然会记得自己的出身,也会因为出身而惦记他的位置。
老朱走出牢房的时候,只对周通说了凌迟二字。
胡惟庸似乎预料到什么,疯狂大笑起来。
从诏狱中走出来,朱元璋感觉自己并没有多开心。
跟胡惟庸聊过之后,他的心情反而更加阴沉。
……
整个大明的局势,依然变幻。
皇帝通过大量的调动,终于稳住京城的局势。
京城的百姓,这阵子看得最多的,就是一个个官员被杀,砍头,赐死,或者干脆被折磨死在牢房中。
大明的主君,就如一头困兽。
所有伺候他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抄家灭族。
京城的局势随着新的官员被清洗一遍,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老朱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数千人的口供,指向了地方上的许多渠道。
倭寇是怎么进来的。
胡惟庸这些年交好的党羽。
当一个个命令下来之后,更多人血流成河。
皇帝尽情的发泄着他的怒火,在这件事上,朱标的劝说都没起太大的作用。
出了姚广孝,已经没有人敢在老朱面前正常工作。
“张异,你也劝劝父皇!”
太子府,张异正准备来跟朱标辞行。
皇宫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准备带着父亲回去了。
在这之前,他怕朱元璋不许,干脆先给朱标通个气。
谁知道朱标反而求他此事。
张异苦笑:
“太子殿下,您怎么不求姚广孝去?”
朱标一听姚广孝的名字,不由头大:
“你这个弟子跟你一个德行,你知道他是什么回本宫的吗?”
朱标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张异好奇问:
“怎么说?”
“姚大师说,他只是不怕死,却不是现在就想死……”
张异闻言哈哈大笑,这种一本正经的怼人,很有姚广孝的风格。
姚广孝在老朱和朱标心中地位都很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和性子。
身份,他不是典型的儒家出身,到现在还是白天上朝穿官府,晚上回家诵经的性子,不结党营私,也没有太大的物欲。
主打就是一个无欲则刚。
也是因为如此,他对老朱和朱标,能做到不卑不亢。
似乎朱元璋也很吃他这点,对他极为信任。
可张异不认为朱元璋对姚广孝的信任,能让老朱在自己最敏感的事情上与他交心。
其实没有任何人比张异知道老朱如今的状态。
他无非就是重新触发了心中的黑暗罢了。
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张异相信朱元璋自己能调节过来,或者调节不过来也没事。
老朱始终是老朱,他变得猜疑也好,小心眼也罢……
都不妨碍他会经营好自己努力打下来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