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无所不为。
借由这样的人去祸害东宫,再好不过。
转过天,还未等杨家春去求见卢绶,这位司礼监的当家人自己便来了。
朱老七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明明伤的是脖子,却仿佛全身瘫痪。
卢绶代表皇帝慰问几句,也便转入正题。
“殿下,有关宗室移民,圣上说了,此事可以容后再议。但建州猖狂,宜从速征剿,运输军资一事耽搁不得。”
朱常瀛指了指杨家春。
“此事孤全权交托给他了,卢大伴有什么疑问只管问他。”
闻言,卢绶倒是没有意外,杨家春常居津门,时常代表瀛王府入京办事,也算熟知。
“如此,殿下保重贵体,安心养伤。”
朱常瀛有气无力的轻轻点头,没有说话的欲望,似是看透了人生。
“卢公公,殿下累了,不如我们去隔壁详谈?”
“呃,也好!”
两人同时起身,来至外间小书房。
茶果点心摆好,卢绶将方从哲带回的奏本拿出来,摊在桌上。
这份奏本,经过朱老七的魔改,早已面目全非。
虽然在皇陵时,朱老七已经尽可能的为那几位老倌解释过,但他们能够领会几分,谁也不知道。即便领会,也未必认可。即便认可,也未必能够接受。
人类的通病,对新鲜事物本能的排斥。
最主要的,他们的阴谋落空,对于朱老七的主张没有反对已是十分客气了,不可能激进推动。
当然,此时此刻也无人敢于反对了,一在辽东要紧二在遇到了朱老七这种敢于拉人一起死的狠人。
几个云里雾里的老倌将朱老七的意思转述给卢绶这样的深宫太监,可想而知,卢绶的脑袋里有多少个问号。
对此,杨家春早有准备,逐条摊开来说。
一番交谈,整个白日就过去,卢绶来至朱常瀛面前告辞。
“殿下,老奴这就走了。”
“嗯,请卢大伴转呈父皇,我虽执拗却也分得清轻重,交待下的事务一定会尽全力做好,不会因为私怨而误了军国大事。”
“我的事令父皇烦心了,还请父皇息怒,以保重身体为要。日后,我再不会做这般傻事了,待伤势好转之后,我会入宫请罪。”
“好,老奴一定一字不漏的说给圣上,殿下好生养伤,老奴告辞。”
“元亮,代我送一送卢大伴。”
送走卢绶,杨家春回至朱常瀛近前。
“殿下,卢绶此来并无恶意,所问皆是紧要问题,看来圣上极有可能同意殿下所提方略了。”
“但愿如此吧,别再有什幺幺蛾子才好。”
“应该不会,卢绶与奴婢说,圣上已责令杨镐务必于八月十日之前离京赴任。而杨镐是方从哲举荐的,为保杨镐,想必他也不敢与我瀛州为难了。”
“是么?可我怎么觉着麻烦才刚刚开始呢。”朱常瀛一脸严肃的看向杨家春,“元亮,你准备好了么?”
杨家春思索片刻,旋即反应过来。
“奴婢有心理准备,转运物资,我方准备还在其次,难点在于同各方交接。”
闻言,朱常瀛面带满意。
“你说对了,我瀛州与方从哲等人,那是政见之争,不论对错,总还是希望大明向着好的方向走。接下来面对的人就不同了,要面对那些贪得无厌,丧尽天良的国之蛀虫。”
杨家春深以为然,同时也面色凝重。
“奴婢与卢公公也谈及此事,建议内廷、外廷抽调得力人手成立督查组,对各项物资仔细勘验之后再转运至津门。就不知朝廷能否去做了。”
朱常瀛一阵冷笑,“这般得罪人的差事哪个敢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要指望他们,还是要我们自己来!”
杨家春点头称是。
“北洋商行从各处抽调品管近百二十人,分十五组,负责查验各项物资。凡军械,将按质量检查乙级标准抽样。凡粮食,将按三级标准查验。凡不合格者,皆拒绝收货,勒令有司自查,再查再验!”
毫无疑问,这个质量检查标准体系只能是在朱老七这个穿越者主导下建立起来的,易学实用,理解起来也不难,无非是抽检与容错率标准制定。
比如。
50件以内,抽查8件,接受不合格数量为零。
150件以内,抽查20件,接受不合格数量为一。
拒收怎么办?卖家自查,再查再验,不合格产品要么丢要么返工,什么时候达标什么时候算。
类似这样的抽检体系,是后世工业生产的基本操作,十分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