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库房雇安保办理存储手续,哪一样不需要钱呢,适当放贷,也只不过为了维持经营罢了,儿臣可没有从银行赚一分银子。月利两分,已是极低了,外间的私人钱庄,放贷月利最少三分,而且利滚利,您问问几位老大人是否如此。”
万历皇帝把眼一瞪,“朕不管,朕就要钱!朕不给利息!”
我艹,行,你是皇帝你可以不讲理。
朱常以哭丧着脸回道,“按往年收入推算,市舶司可以筹措六十万两,再多就没有了。如果父皇不满意,儿臣请辞市舶司。”
“什么时候提银子?”
“八月中。”
“不行,八月十日之前必须凑齐。”
“好!儿臣累吐血了也会将六十万两凑齐!”
转回头,万历皇帝看向李汝华。
“内帑拨银五十万两,市舶司拨银六十万两,就这些了!其余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眼见皇帝脸色阴沉似水,李汝华也不敢多言,点头称是。!q_i_x′i^a.o-s!h~u\o`..c,o¢m+
搞定了军饷,万历皇帝面色明显好转了几分,话锋一转又开始询问粮草事宜。
该说不说,皇帝老子若认真起来,办事也是颇有章法的,并非昏庸之辈。
朝廷筹措大半年,出征所需不说齐备,但也凑齐了五六成模样,起码账面上如此。
那边报过数额,皇帝看向朱常瀛。
“你说的,粮秣军需足额运输,不报火耗,到了辽东不足额则你来补齐,可对?”
朱常瀛点点头,“是,儿臣是这么说过,但有条件。”
闻言,皇帝微微皱眉,“什么条件?”
“请赐儿臣先斩后奏之权。”
“叫你运输物资,又不是前线作战,你还要砍人?”
“必须要砍,砍那些贪墨的城狐社鼠。不然,发霉的粮食,生锈的断刀,什么垃圾都往儿子手里送,儿臣便办不好这差事。”
“倒也有些道理,几位卿家,你们以为如何?”
方从哲沉思片刻,“圣上,大战在即,施行苛刑峻法未尝不可,只是总要依着国法军规,否则便有妄杀之嫌,引起恐慌诽议。”
见皇帝老子犹豫不决,朱常瀛接过话头。
“方阁老所言极是,为视公正,儿臣建议从都察院六科抽调人手,随着儿臣一同执法。”
皇帝微微颔首,“可!”
“儿臣还有话要说。”
“你说!”
“即是转运军需,当执行军法,一旦认定,从速从快,请几位老大人将话与各级官员讲清楚了,免得到了我面前讲口,我没那个耐性。”
见几位老倌点头,皇帝看向朱老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
“好,那就这么办吧。”皇帝略带疲惫的眼眸扫过几人。“辽东若有闪失则京师不稳,此战关系我大明兴衰,望诸君戮力同心,共守祖宗基业。”
走出启祥宫,朱常瀛弯着的腰终于挺直,面带得意。
朱老七又官了,辽东海道兼理河道转运使。
这个临时差遣,无品无级,是为朱老七特设的。职责范围要看怎么理解,朱老七理解可能与皇帝同几个老倌不同。
几人一路出宫一路无话,彼此相距两米互相也觉着别扭。
对于这些老登,朱老七打眼看不顺,冥顽不灵,食古不化,放着他辣么大个的明君不选,非要去捧一个废物。
虽然从根上说,这种行为是整个文官集团出于限制皇权的本能而并非个体意志,但朱老七还做不到抛弃私心,大而化之,以德报怨。
脖子上的伤疤在时刻提醒着他,处理保守士大夫集团,绝对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
而对于这个野心昭然又不受控制对朝堂规矩毫无敬畏做事毫无底线的大明皇子,老登们更加憎恶。
回到王府,几人小酌以示庆祝。
几杯酒下肚,朱常瀛示意仆人拿过舆图。
“元亮,辽东半岛哪处地点适合筹建大型港口?”
杨家春毫不犹豫点指两地。
“港深浪平,适合筹建良港有两地。此处为狮子口,此处为金州湾。除此之外,再无别处了。”
不意外,这个狮子口就是旅顺口,金州湾就是大连港所在。
“看来,你早就属意两地了?”
“正是,只是没有名头,一直无处下嘴。如今殿下掌管海道,正好圈出地盘,营建港口码头。”
朱常瀛微微颔首,“两地相距不远,倒是没有必要同时营建,便狮子口吧。酌人勘探,尽快拿出个方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