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旧疤难愈

“姑娘，燕世子似乎对您有意”

有意，她当然知道，可是燕临不能对她有意，必须要尽早断了燕临的念头。

“棠儿还记得你和莲儿伺候我多久了吗”?

“姑娘，奴婢记得，奴婢与莲儿伺候姑娘已有两年过半”

“两年过半，也不算少了，其实我知晓这府里下人是如何看待我的，或是觉得我徒有其表粗鄙不堪，或是觉得我是乡下来的样样比不上大姑娘，背地里能有几人真心把我当主子”

“二姑娘……”

棠儿顿时咯噔一下，心生惧意，原来二姑娘什么都知道，在她们面前并未训斥过她们，导致院里的下人愈发不把二姑娘放在眼里，那二姑娘为何与自己说这些话。

姜雪宁伸手将背后的披风拉紧，很随性往后扭扭酸痛的腰腹“不必担忧，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姜雪宁身边不需要欺上瞒下、阿谀奉承的奴婢，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在我身边忠于我，不得背叛，第二取了卖身契另寻他处”

“二姑娘，棠儿决定好了，棠儿要跟着二姑娘”

她不过一个孤女，幼时被卖进姜家，早没了亲人，除了姜府又能去哪，况且跟着二姑娘是最好的选择。

“决定了”?

“是，奴婢决定了”

“好，棠儿你记住了，跟在我身边便要永远忠于我，若有一天叛了我，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二姑娘，棠儿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我信你”

两世过去，物是人非有的人离她而去，有的人因权势地位而背叛她，有的人却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边，无论是棠儿还是莲儿或是芳吟哪怕到了困危之际，也选择留在她身边，这也是她和棠儿说出方才那番话的缘由。

“姑娘，夫人那边差人来说，让您过去一趟”

姜雪宁这才刚坐下，都还没喘口气，孟氏差人叫她过去怕没什么好事?

没等到姜雪宁回答，莲儿也不敢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姑娘不再刚入京那般跋扈，反而多了些内敛沉稳，甚至有些沉稳过头了，不说话时，甚至让人感到害怕。

正在神游天外的姜雪宁可不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她不想去，但孟氏怎么说都是她名义上母亲，过多忤逆也不好。

“走吧，去见母亲”

“是”

“夫人，二小姐来了”

“嗯”

正堂中孟氏坐于高位，与姜雪宁三分肖似的面庞，黛眉弯弯，肌肤紧致可见这些年也是费了心思仔细保养着，眉心微微蹙起虽年华不再却是风韵犹存，坐在她旁边的可不就是她那位好姐姐姜雪蕙吗。

“拜见母亲”

“起来吧坐吧，你父亲为你特意请了少师谢危为你讲学，自你回京多番言行无状，如今得谢少师传教解惑，你也该收敛性子，莫要闹出什么笑话才是，你姐姐是上京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该向她多多学习才是”

孟氏望着姜雪宁那张明媚的容貌，与婉娘如出一辙的妩媚姿态，越发对她喜欢不起来，再看下首的姜雪蕙心觉满意，有时会想若是没有婉娘闹的这一出，那便好了。

“是，母亲”

姜雪蕙坐在一边，眼瞧着姜雪宁的脸色渐变，弯了弯嘴角握住孟氏的手。

“母亲哪里的话，我与宁妹妹都是您的女儿，还能差了不成”?

“你这孩子，惯会哄我高兴”

果然姜雪蕙一开口，孟氏还哪有半点不高兴，这一幕依旧刺痛了姜雪宁，让她不由得想起前两世也是这般，她刚入京，姜伯游为她请了夫子和教习嬷嬷，可惜她不是那块料，这也学不会那也学不会，孟氏不满总要把姜雪蕙拉出来与她做做比较，可她不知如此只会让她更加叛逆。

瞧着这母女两人上演母女情深，姜雪宁实在很不想再待下去，还好孟氏没再说什么，她方有机会起身告辞。

回到院里，满院花瓣飘落，漫天花雨携着微风抚过发丝真是美极了，姜雪宁不明白明明当初是婉娘将她和姜雪蕙调换，姜雪蕙成了姜家嫡女学习琴棋书画、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里，而她生活在乡下缺衣少食、受人冷眼，还要受婉娘责骂，其实在婉娘临终前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她是不恨的，因为婉娘除了责骂却未曾苛待过她，后来婉娘死后姜府来人接她。

她回京后，本就对未知的一切惶恐陌生，上京的繁华开始让她自卑起来，她以为她的亲生母亲和父亲，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