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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洒泪而别

看着马新贻那谦恭诚恳的样子,吴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在吴维看过的文章和影视作品中,马新贻的形象是最为立体和复杂的。

有人说他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慈禧封他为两江总督,他走出朝堂的一刻,冷汗湿透了厚厚的棉衣,因为上位者要他动湘军的奶酪,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有人说他靠杀良冒功(杀害平民,说是平乱)起家,在剿灭太平天国的过程中,伤天害理,滥杀无辜,用老百姓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顶子;

有人说他为了战功无所不用其极,怂恿手下破城后烧杀良民,奸淫掳掠七日,而后下令屠城,金银细软,古玩字画装了整整十二车送入自己的府邸,手上血债累累。

有人说他曾被捻军俘虏,花言巧语说服了首领张汶祥、曹二虎,三人结拜为兄弟,而就在功成名就后,马新贻竟然背信弃义,先是睡了曹二虎的媳妇,又设计诛杀了曾经为他出生入死的一营弟兄。张汶祥刺马,就是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亦有人说是他不懂变通,在两江大刀阔斧,湘军众军阀被他逼入墙角,蠢蠢欲动,距离造反一步之遥。慈禧为了平衡局势,把他作为弃子牺牲在了两江。

这都是一张张历史的脸谱,到底哪一张才是真正的马新贻呢?

此时此刻,这个谦卑诚恳到已经失去了分寸的封疆大吏,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戏精上身呢?吴维决定留住底线,继续观察。

现代人看待历史,会有一个误区。只觉得晚清官僚,都是酒囊饭袋,迂腐无知,这应该是对历史最大的误解,晚清众生,哪有一个傻子,都是人精。吴维走进这风谲云诡的晚晴,看似一马平川,实为步步惊心。

“吴维老弟,那求是呢?”马新贻正在急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吴维一愣,不好意思的还礼,然后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求是’就是把这些纷繁复杂的事物和关系,简化为不能再分解的一个关系,然后着力把这个关系解决掉。找出这个关系的过程,就是‘求’,那个分解的不能再分解的关系,就是‘是’。”

马新贻彻底蒙了:“吴维老弟,你说的是啥呀?我咋一点都听不懂呢?”

“举个例子,福建海防松懈,倭寇又对台湾、琉球虎视眈眈,民生凋敝,百废待兴。这些事情看似杂乱,其实这题眼就在海防上;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的原因是什么?因为赚了点钱就会被倭寇抢走,傻子才让自己有盈余呢?

所以,解决民生和建设发展问题,就先要解决海防问题。

先‘实事’,接受这一切问题的存在,再‘求是’,得出一切发展的前提先是海防的结论,接下来抚台大人就知道怎么做了。”吴维其实还有一个更生动的解释,那就是“第一性原理”,但他知道,马新贻是不会理解的。

马新贻茅塞顿开,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到:“我这真是白活了这四十二年,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才知道呢?”

吴维继续说:“海防阶段性解决了以后,抚台再一次‘实事’,解决海防后的‘实事’;之后再一次‘求是’,也就会发现,发展生产,提高税收就有更多的钱去发展海防,有了海防的坚固,又可以更坚决的发展生产,形成一个正循环的轮子,福建可大治也!”

马新贻起身一躬到地:“先生乃卧龙凤雏之大才,敝人能有幸结识先生,乃是上天恩泽于我,敝人愿与先生结为兄弟,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吴维心里这个骂呀:“你才卧龙凤雏,你们全家都是卧龙凤雏!咋还骂人呢?再就是哪个敢跟你结拜,和你结拜的人哪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呀!”

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能这么说,话必须说得漂亮:“抚台大人,您看得起我,晚辈心里有数,我也对抚台大人仰慕已久,我做梦都想有一个抚台这样的大哥。但我毕竟身无寸功,堵不上天下悠悠之口,我怕是会被唾沫淹死。

您这个大哥我认了,您给我八年时间,我有了指甲盖一点的功劳,就算远隔千里,我也亦步亦趋的找大哥您磕头。”

吴维对刺马案的具体时间记不清,但马新贻绝对活不过八年(其实只剩四年),这段日子不止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再决定,当马新贻上任两江总督,是不是出手相救。

次日,兄弟二人要辞行回杭州去应对那个赌局,马毓桢准备好了自己的行囊,又把二人的一切收拾妥当,这徒弟做得十分妥帖。

马新贻、李慈铭、沈曾植一直送他们到十里亭,李慈铭握着吴维的手不愿撒开,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舍之意,情到深处,竟然流下两行清泪,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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