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维自穿越以来,未逢敌手,一路过关斩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本以为过了左宗棠的关,收了马新贻的心,降了胡雪岩的人,也算是在这晚清见过世面了。
本以为靠着现代人的认知与扎实的儒道法功底,在这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
本以为实在不行,还有唯物辩证法托底,还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降维打击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吗?
但今天吴维所面对的一切,让他第一次看不懂了。
这一张安财布券,说出大天去,他的价值也就是五匹布,他还能是什么?
那这两倍以上的价格是没有任何价值支撑的,那它凭什么能交易呢?
这在现代有一个很准确的词去定义,那就是:“炒作。”
炒地皮、炒股票、炒期货、炒房地产,甚至是炒大蒜,炒生姜。
手法无非是囤积居奇,造成市场上的流通变少,
货品稀缺后,标的物价格飞速上涨。
跟风者看价格飞涨,便跟着囤积。
做局者会在价格高位把囤积的货品卖给跟风的囤积者,解套脱身。
这一步就是传说中的“高位换手”;
跟风者也会继续炒作,这就是“击鼓传花”;
当货品出现了新的供给,或者某些囤积者资金紧张开始放货时,市场的供给突然不紧张了,那么产品的价格就会调头向下。
鼓声一停,最后的接棒者欲哭无泪。
这就是金融,一群什么都不创造的人,用出老千的手法,把创造者们辛辛苦苦赚取的收益,用无耻的方式收割到自己手中。
有人说金融的本质是协调金钱在各行业中的作用,助力实体经济发展。
吴维认为这是骗人的,让一个人手拿毁灭性武器说是维护世界和平,
把他不变成独裁者的可行性,寄希望于他的品德高尚,这显然是骗人的。
这是吴维穿越后的第一次迷茫,而拨开迷雾的手段必是“调研”。
“大哥您贵姓?”
吴维准备从这个汉子这里打开突破口。
“我姓钱,我叫钱开!”
这名字很贴切,确实是见钱眼开。
“原来是钱兄,失礼失礼!迎春楼三爷我没见过,钱兄可否引荐引荐?”
吴维很是客气。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不好办啊!”
钱开继续故弄玄虚。
“这个三爷可了不得,那是个什么人物?那是跺一脚益阳城抖三抖的人物。
当年杭州城被围的时候,三爷空头囤货,赚了钱去湖广买粮解杭州之危难……”
吴维赶快拦了一句:
“据我所知,这事儿是胡雪岩干的!”
“对,胡雪岩也参与了,他们一起。”
钱开赶快往回圆。
“这都是以前,现在人家三爷更霸道,你知道他干爹是谁?”
吴维赶快问到:“谁呀?”
钱开把脖子伸到吴维耳边,神秘的说到:
“吴维!吓坏了吧!哪是一般人?
这么一算,周财神是他叔,那安财布券他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吴维鼻子差点气歪了,他还认认真真的听呢?原来这小道消息都是这么来的?这里到底是掺了多少水啊!
“啊!这么大来头啊?”
吴维随声附和。
“还有中远洋行有个洋大人,叫约翰的,你不知道吧!”
钱开继续说道,
吴维听到这句话,提高了警惕。
若提到胡雪岩、自己和周羽,这都不算啥。
益阳城屁大点地方,互相打听出个名字,不稀奇。
可是这约翰的名字,一个街头掮客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道啊!约翰是谁呀?”
吴维认真了起来。
“约翰和吴维是把兄弟,这个叫约翰的洋大人更了不起。
我们中国人的眼睛不是黑的吗?人家是蓝的;
咱的头发不黑的吗?人家是黄的;
咱一只脚不是五个脚指头吗?人家长八个;
咱不是一个肚脐眼吗?人家俩肚脐眼!”
钱开越说越离谱了。
“人家几个肚脐眼咱先别管,关键这三爷和约翰啥关系?”
吴维显然着急了。
“这三爷现在是中远洋行驻益阳的负责人,这个月初五,他和约翰在迎春楼吃饭,那天我在桌子边上给倒的酒!”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