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以安全而秘密的对话。

似乎所有修道院都有建造地下室的习惯，那些神父们大概做梦都害怕隔壁异教徒突然抄刀杀过来，所以才会挖这么深的密道。

由石制墙壁的螺旋形楼梯向下穿了两圈，才进入修道院的地下空间，得益于当年建筑师的精湛技艺，隐藏在暗处的通风孔让地下空间并没有多少憋闷感。

贾塔勒浑的士兵们此时已经点燃了之前墙壁上熄灭了的火把，将这里完全照亮。

整个地下室初看过去以前应该是修道院用来关押囚犯的地方，一条长廊，左右两侧各有四间囚牢，此时牢房中挤满了人。

真正意义上的挤满了人，这些人好像沙丁鱼罐头里的沙丁鱼，又好像印度火车上的乘客，车里，车外，车顶，车底，哪哪都是人，粗略看过去，八间不大的牢房居然关押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即使看见蒙兀儿士兵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毫无生气，李如风看见距离他最近的牢房里，几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囚犯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但因为没有空间，他们的尸体就这么和活人挤在一起，连倒下都没法倒下，而尸体旁边的活人也只能就这么忍受着自己的处境。

李老爷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他走向前去一剑劈开了门锁，几个亲卫上来打开门，顺势顶住了顺着牢门倒下的囚犯，只留下一个狭窄的出口让其他人把人一个个从牢房里拖出来，不然刚才那一下估计就得造成点囚犯伤亡了。

“怎么回事？”李如风对贾塔勒浑问道。

此时贾塔勒浑就站在走廊尽头，通往另一个房间的入口，当他回头时脸色有些苍白，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好像是某种邪神祭祀仪式，萨满大人，您看来看看吧...”

“你们得救了，那些伤害你们的黑巫师已经被我杀死了，我是长生天的萨满，李如风，我会给你们食物和水，还有自由。”李如风一边向前走，一边左右挥剑，将牢房门锁劈开。

他的亲卫就这么顺着李如风的动作，一如刚才的动作，将虚弱的囚犯们一个一个引导而出，让他们席地坐在走廊上，给牢房里腾出更多空间。

这些人太虚弱了，他们中有不少已经两三天水米未进了，只有那些最强壮的人，才孱弱的伸出手好像丧尸一样在李如风的袍子上摸一把，而后跪在地上久久抬不起头。

李如风就这么穿过人群，站在了贾塔勒浑身边，看见了贾塔勒浑所看见的。

一个祭坛，一个直径十五米左右的圆形逐阶向下台阶状的祭坛。

祭坛中央有一个用于放置物品的小平台，上面漂浮着一团散发着寒气的云团，而在台阶上密密麻麻的躺了一圈一圈的人，他们全都面朝云团，两只手被人割破手腕，鲜血顺着台阶一阶一阶的往下流，最终汇聚在祭坛中央。

血池中的鲜血约有手掌高，不断有鲜血化为一缕缕云雾汇聚在台子上的云团中，维持着它的存在。

一个黑巫师的尸体就倒在距离祭坛不远处的地方，身边还站着四个被冻成冰雕的蒙兀儿人。

“这些信仰四分之神的疯子获取力量越来越容易了。”哈依沙尔铁青着脸走上前去，单手从地上拎起黑巫师的尸体，一把扯掉了兜帽露出一个脑袋上有刺青的光头，“我认识他，加姆塞提·霍登，以前一直在巴格达附近活动，很狡猾，总能提前避开我们的猎杀。”

“该怎么中断这场仪式？”李如风站在祭坛边缘地带，看见祭品中有几个人还一息尚存，他们听见有人说话费力的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如风很遗憾的看了他们一眼，无可奈何。

虽然他被人称为神医，但面对这种重度失血的患者也无能为力，除非他能现场解决异体输血的各项难题。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需要教法学者从典籍中找到那些符号的对应含义，然后再根据这些符号的意思来布置净化仪式。”哈依沙尔看了看李如风有些感慨，“如果没有学者在场，或是找不到合适的净化仪式，我们会从物理层面彻底抹去这座祭坛，但是你...”

“做你擅长的就行了。”哈依沙尔最后总结道，语气中的唏嘘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用大锤砸祭坛的日子。

李如风闻言，将魔剑夹在腋下，从牛皮兜里掏出细盐围着祭坛边缘一边走，一边撒盐：“我说，违逆自然的，是不好的，那些为此枉送性命之人，在长生天的恩惠下终得解脱。”

随着李如风的话，血池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