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炮的轰鸣声作为战斗的开端,这仿佛已经成了李如风军队的一种标志性行为,而以迪奥比亚为首的炮兵团成员也非常享受这样的礼遇。
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甚至将这种战前行为仪式化了,那些被迪奥比亚所教导出来的炮手们已经习惯了这位神炮手的作风。
尽管需要长时间的瞄准,但不经过任何试射,首发命中目标这种事,对这个时代任何炮手而言都像神话传说一样,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好运的象征。
而是因为这些炮手中大部分都是李如风部出身的‘正黄旗’蒙古人,所以这种说法也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士兵们认为开战前首发命中这种事,就像一个好兆头,如果成功命中,就代表着此战必将大捷,反之则可能是一场苦战。
当然,截止到目前迪奥比亚还没有失手过一次,这一次也不例外,毕竟摩苏尔高高的城墙上,甚至连一个守卫的影子都看不见。
整个城市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一样,没有对围城的军队做出任何反应,这让迪奥比亚甚至冒险将炮兵阵地向前推进到了三百五十米的‘危险’距离上。
按照常理摩苏尔这种大城是有完备的守城器械的,迪奥比亚自己就能看见城墙上隐约可见的床弩,小型投石机等远程武器。
所以三百五十米对他们而言非常冒险,一个老练的床弩操作手是有可能在这个距离上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但那里现在同样空无一人,所以迪奥比亚决定冒点险。
士兵们的期待也是一种压力,迪奥比亚拿的是军队里最高档的薪水,远超一个老练佣兵外加炮兵教官的平均水平,不仅如此李如风奖励了他不少额外的金钱。
如果说之前迪奥比亚是想赚一票就撤的话,现在的他则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在阿勒颇定居这个问题了。
他是个热那亚人,以他现在在军队中积攒下的威望,等他退了休,完全可以在阿勒颇城内当个中间人,专门负责给那些热那亚老乡介绍生意,提供担保就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了。
“呸!”迪奥比亚在掌心里吐了一口口水,将手掌摊开感受着风向和风速,又用自己最习惯的动作骑在大炮上,用力收了收肚子向前一趴把下巴抵在冰冷的炮管上,让自己的视线沿着炮身指向看向远处的城墙。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炮弹打出去后在空中飞舞的抛物线,感受到了大炮开火那一刻所承受的恐怖震动,厚重的金属管身舒服了火药爆炸时产生的狂暴能力,让那愤怒之火按照人类意志所指明的方向做功,推动着石弹毁灭自己的敌人...
迪奥比亚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在自己脑海中找出最合适的线条轨迹,但下一秒,他视线中的摩苏尔城城墙却仿佛凭空长高了一截一样,变得更加高大了!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用力揉了揉眼睛,结果发现城墙还是那座城墙,并没有什么变化,刚才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异变就好像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迪奥比亚身边的老伙计们注意到了他异常,但没有人吱声,他们知道迪奥比亚的习惯,在他瞄准的时候,尤其是第一发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他。
老炮手闭上眼睛平心静气等了几秒钟,而后面色严肃的再次俯下身子,打算再来一次。
然而这一次,他看见了更邪门的玩意,迪奥比亚看见城墙上长出了眼睛,而城门则变成了一张狰狞的巨口,朝他发出了刺耳的嘲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迪奥比亚尖叫了一声,差一点就从炮身上直接滑落下去,这时他身边的几个老兄弟终于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迪奥比亚,你怎么了?难不成又烫到蛋了?”
老兄弟那关心中带着调侃的讽刺让迪奥比亚回归了现实,那还是他们前几年打仗的时出过的一次意外,迪奥比亚在大炮已经开火数次之后,为了精准度冒险爬上了大炮瞄准。
结果他的皮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裆,滚烫的大炮差点没给他送进奥斯曼苏丹的宫廷里当个阉人...
“没事,有个毛刺扎我屁股了,差点给我开了苞!”迪奥比亚用一个粗俗的俏皮话的作为回应,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拿了多少钱。
作为一个老练的佣兵,迪奥比亚这辈子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佣兵思想,李如风给他的钱足够买了他的命还富裕,那他就得对得起这个价。
别说是城墙朝着他狞笑,就算那座城市现在长出腿来,拔地而起朝他走过来,他也得把那该死的炮弹砸在那座城市的城墙上!
迪奥比亚把自己的遮阳的帽子往地上一扔,再次贴在大炮上,口中还念念有词,从上帝到长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