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风再次见到肖.瓦拉德的时候，这个商人依然表现的风度翩翩，细看的话他的指甲平整而光滑，胡须虽然浓厚，却专门打理过。

这对一个商人而言，要求未免有些太高了。

这倒不是说商人中就没有这样的讲究人，但对一个跟着商队行商的商人而言，这未免有些太讲究了。

论地位李如风显然比肖.瓦拉德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李如风一路打仗打过来身边可没跟着专门替他打理胡须的佣人。

这足以证明肖.瓦拉德的日常生活远比李老爷过的更讲究，而且根据他手底下探子的消息来看，肖.瓦拉德在摩苏尔城是有住址的。

那地方虽然在黑巫师统治时期荒废掉了，但肖.瓦拉德的仆人们很快就恢复了那里的舒适程度。

他们甚至还趁着摩苏尔城眼下的窘境，花钱收购了另外半条街的房产。

“我的朋友，如果你想借用我的力量，就得对我坦诚一点，告诉我，你想杀死黑羊人在巴格达的总督，目的是什么？”李如风饶有兴致的看着肖.瓦拉德。

他应该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以李如风的立场，他不可能放任札刺亦儿王朝经由他手头的力量完成复辟。

且不说李老爷甘不甘心放弃对巴格达城的野心，光是他手底下那些依然对大征服者保持着忠诚的汗国旧部就不会同意。

“尊敬的如风萨满，我觉得您才是巴格达城真正的主人！”肖.瓦拉德的话顿时让李如风笑了起来。

肖.瓦拉德确实是聪明人，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有耐心的聪明人，他在赌李如风只是这片土地上来了又走的又一个过客，他的统治不会持续太久。

而他需要做的不过是讨好李如风，为自己铺垫一个足够高的位置，而后蛰伏在一旁伺机而动。

“可我暂时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占领一座新城市了。”李如风想知道肖.瓦拉德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如果他胆敢说出自己可以帮忙代管巴格达这种话，李如风就算省事了。

到时候粮食到手，直接干掉肖.瓦拉德，皆大欢喜。

如果放在以前，李如风可能直接就动手了，但他现在地盘大了，顾虑多了。

肖.瓦拉德以商人的名义来和自己做一笔明显对自己有利的生意，结果自己好处拿到手之后顺手把人做了，太坏名声了。

更何况李如风现在也拿不定主意，肖.瓦拉德和巴格达城现在的黑羊人总督，谁的威胁更大一点。

“您麾下不是有一支从热那亚远道而来的雇佣兵么，我听人说他们现在正处于闲置状态，不知道您对包税制度了解不了解？”肖.瓦拉德聪明到能从李如风毫不掩饰的反问中，听出他对自己的审视。

所以肖.瓦拉德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也就是包税人制度。

“我有把握在现任总督出现意外后，说服其他人投降。”肖.瓦拉德谦卑的说道，“当然，这必须借助您的威名，以及您战无不胜的军队才行。”

肖.瓦拉德早年间走南闯北，在伊比利亚半岛和亚平宁半岛都活跃过一段时间，在那里他见识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社会秩序。

大大小小的包税人成了统治者和平民之间的缓冲垫，统治者大可以狮子大开口的征税，而包税人只要胆子够大，总能在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高位税金上加出自己的利润。

甚至，他们能做到和领主三七开，领主三，他们七。

而当民怨积蓄已久，统治者只需要杀死包税人，或是换个包税人就能解决一半的问题，从而赢得民心。

肖.瓦拉德确实图谋着札刺亦儿王朝的继承权，但在民心可用之前，他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黑羊人很糟糕，但他们还不够糟糕，他们最少没像大征服者那样彻底摧毁巴达克的经济命脉，让半座城市的人都差点饿死。

所以肖.瓦拉德还需要这些外地人，在巴格达城里浇上一壶开水，把所有老实人都逼到墙角，让人们开始怀念当年札刺亦儿王朝的统治时代，才是他出场的时候。

不得不说，肖.瓦拉德的主意让李如风的思路一下子就开阔了。

黄金之箭佣兵团在整场战争中并没有获得他们所预期的收入，最少没有上次那么丰收。

伦佐.皮亚诺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犹犹豫豫的，显然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上次他来手底下除了一部分老兵之外，剩下带着的基本都是新兵，而这一次他带来的可都是实打实的老兵，这帮人全是冲着钱来的。

最不济，在异教徒的领地上大肆烧杀抢掠一番，也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结果李老爷这一次军令严明，连蒙古人都不让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