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奥斯塔德·马哈茂德提前半个月就已经抵达了摩苏尔,这段时间里他除了在记录摩苏尔的新景观——四座巫师塔之外,还在学习使用素描的方式记录摩苏尔发生的变化。
他对李如风的敬仰宛若滔滔江水,作为一个神学院毕业的学者,奥斯塔德本人更专注于绘画和诗歌领域,对宗教本身反而有些‘松弛’。
或者应该换个说法,作为一个拥有自由灵魂和自由意志的诗人,奥斯塔德对神学院中那些只会念经的老学究充满了厌恶之情。
如果不是他的老师萨阿丁德在神学界的地位太高了,奥斯塔德这么反动的画家兼诗人早就被人抓起来重新教育了。
而跟在李如风身边,奥斯塔德不需要考虑任何宗教领域的问题,毕竟李如风本人都是个卡菲勒,他治理下的领地自然在宗教领域上呈现出一种万类霜天竞自由的气息。
虽然在大面上穆斯林传统依然是社会的主流,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现在可是‘纯种’的蒙古人,所以很多时候在一些具体到个例的事物上,伊斯兰教的礼法更多偏向于礼而不是法。
李如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对外公布自己到底会选取哪一套法来作为‘官法’,这种暧昧的态度,虽然让包括木合亚在内的很多教法学者们感到担忧,但对奥斯塔德这样的人来说,却感觉浑身上下都清爽了不少。
“大人,我打算用您之前教导我的技法来绘制您婚礼的画面!”奥斯塔德的语气中满是兴奋,他这段时间将透视法和细密画结合在了一起,在人物创作上取得了极大的突破。
“奥斯塔德,你才是画家,我只需要结果就行了。”李如风一边处理着公务,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着画家的问题。
虽然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他要结婚的时间,但李如风还是要处理完手中的工作才能投入到婚礼中。
虽然他把很多琐事都承包给了大明来的外包团队,又把另一些琐事交给了那些无论在能力上还是经验上,都明显不够格的本地官员,但还是有一大堆公务需要李如风亲自来审核才行。
而大量从外地不辞辛苦赶来参加他婚礼的客人和使节,本身也成为了公务的一部分,让李如风不得不埋头苦干一阵子才能安心去结婚。
他没办法,他手底下的管理型人才确实太少了,为了能让婚礼正常举办,连塞义卜这个他原本放心不下的,信仰蔚蓝之风的‘人才’,现在都成了摩苏尔城的代理城主。
当李如风坐在办公室里不断批阅那些需要他亲自批阅的文件时,塞义卜正忙的不可开交,以接待那些源源不断上门的客人。
来自李如风治下的那些商人,贵族还算好打发,他们基本都是李如风创业期间就结识的‘伙伴’,现在势力内部到底有多草台班子,这些人一个个的心里都有数,所以在进城之后就自发的开始解决驻扎问题。
但那些来自‘邻国’的使节就不能这么粗糙的对待了,塞义卜刚刚送走了隔壁几个伊朗埃米尔的使者,亲自派人帮他们安排了在城内的住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一转身就得继续跑到城门处笑脸相迎来自白羊人的使节团。
那位在战场上唯唯诺诺的白羊王,在这种婚庆场合却表现的格外突出,他不仅自己亲自抵达摩苏尔打算参加李如风的婚礼,还带了一整支人数超过五百人的卫队,携带了大量礼物。
显然,这位白羊王打算把在战场上失去的信任分在婚礼上都加回来。
塞义卜一边笑脸相迎,一边在内心深处痛斥这种猪队友的无能,于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塞义卜干脆把白羊王的住所安排在了黑羊人隔壁。
没错,虽然目前双方正处于战争状态,但出于君王对君王的礼仪,黑羊王还是派遣了一支规格相当高的使节团在婚礼前抵达了摩苏尔,带着礼物向李如风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在这件事上,即使是李如风也不得不佩服那位黑羊王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如果是他可做不到这么彬彬有礼,李老爷不趁着对方婚礼当天大举攻城略地都算给对方面子了。
不过也由此可见,黑羊王此时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这其实也是一种信号,表明了黑羊王愿意和李如风坐下来谈谈的意思。
在塞义卜和李如风的分析中,黑羊王应该是愿意承认现在的边境,吃下之前接连的败仗。
黑羊人之前占据了那么广阔的地盘,本来就是一次豪赌,赌汗国的势力会因为大征服者的死而陷入内乱,来不及对他们做出反应。
而李如风的崛起造成了连锁反应,让黑羊人赌输了,现在他们认清现实打算巩固现有的领地,也情有可原。
安顿好了黑羊人和白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