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牛肉店出来时，已将近十点。

陈印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示意凌昕上车。

凌昕直直地呆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便转身对陈印说:“我还是想去搭公交，没有让甲方送乙方回家的道理。”

陈印连忙拉住她，说上次她已经尽职尽责地送他安全到家，这一次就让他送她回家，这才公平。

犹豫了半晌，凌昕还是上了车。

她发现他车上挂着一个毛绒绒的皮卡丘小玩偶，便随口问道:“你是不是会比较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小物件？”

陈印让她自己用心感觉，反正她既然成为了他的乙方，免不了要做客情的，不妨先把他当成客户好好攻略。

凌昕记得上次他住院的时候曾经到过他家里替他拿书，发现书架上端放着她送他的笔记本，便打探道：“我上次去你家，不小心看到我之前送你的笔记本——我以为你把它留在家里某个角落积灰。”

他专心看着前方的道路和车辆，却也不忘回答道：“我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礼物，值得留在身边。”

到家后，凌昕找依依视频聊天，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初送陈印的笔记本。依依笑道：“当然记得，很寒酸的礼物。”

凌昕哈哈一笑，说她后来在笔记本里塞了好些树叶子，够特别吧？

依依仍旧不改对这份礼物的评价，道：“还是觉得很寒酸！”

就在依依起身说要去冰箱拿瓶可乐的时候，凌昕留意到她手臂上似乎有淤青，等她重新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凌昕连忙追问：“你手臂怎么回事？”

依依下意识地用右手挡住淤青的地方，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了，问题不大，已经擦过药酒了。

就在这时，陈升似乎回来了，依依也匆忙挂断了电话。

凌昕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次日，午饭时间，凌昕和阿玲同桌吃饭。

“男性朋友生日，你一般会送什么礼物呀？”凌昕假装漫不经心地向阿玲讨教。

阿玲似乎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和那个男性朋友的关系是什么等级。

凌昕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什么什么等级？就普通男性朋友呗！”

阿玲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同窗三年，是普通男性朋友，工作默契，是普通男性朋友，同好齐聚，是普通男性朋友。你展开说说，你的普通男性朋友，是哪门子的普通男性朋友？”

凌昕更觉得疑惑了：“这和我送什么礼物，有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永远都是普通男性朋友，和刻意考虑更进一步发展成为恋人的普通男性朋友，送的东西可不能一样。”阿玲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颇有经验的老练神情。

凌昕开始后悔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了，但还是向她解释道：“曾经同窗三年，如今工作默契，算是同好齐聚。说吧，可以送什么礼物？”

阿玲睁大了双眼，直喊“不可思议”，紧接着又说：“鉴于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建议你送一些可以贴身使用的礼物，比如手表、领带……”

凌昕连忙打断她道：“送这些，你不觉得很暧昧么？”

阿玲坏笑道：“你错了，这叫情意绵绵。什么情意？当然是对普通男性朋友的普通情意。”

凌昕还是不买账，正要端着饭碗离开，被阿玲拉住了，她一副八卦的神情让凌昕再度后悔找她讨论这个话题。

“你也可以送香水。像之前咱们做过的四季香水，不是蛮有意思的么？”阿玲不遗余力地继续为她出谋划策。

凌昕认真思考了一下送香水的这个提议，只觉得可以持保留意见。

阿玲见她仍旧在犹豫，便敦促似的道：“香水有那么多类型，我们也曾经把香水当作礼物送过给好些客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阿玲老师。”凌昕挣脱她的纠缠，逃也似地跃出阿玲的视线范围内。

下班后，凌昕一个人到公司周边的商场随意逛着。

她看见一家装修精致浪漫的香水店，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有店员热情迎了上来，凌昕最不喜欢被店员招呼，容易使自己产生不自由感，便朝她礼貌一笑，表示自己只是随便看看，有需要会找她帮忙。

在店里闲逛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有一款主打熊草气息的香水，刚巧有着和皮卡丘联名的外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