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微弱的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一股躁意袭来，困意都散了大半。

她起身套了件毛衫外衣，明灭的火光在风里亮了好几次

她站在阳台上，眼睛透着股冷淡，嘴里吐出几口烟圈，风一来又被吹散。

一根烟抽完，顾荨出了门。

一路上的风有点凉，车外的树一排排从眼中飞驰而过，像她斑驳的心迷离又看不清。

……

酒吧外陈肆没走，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肆爷。”肖晗走到他面前，“都好晚了呢。”

闻言陈肆掀了掀眼帘，入眼的是肖晗那条粉色的短裙。

“嗯。”他低声应了句，嘴里发出个模糊的音节。

“还有事？”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陈肆吐出口烟问。

肖晗看着他，“我…我…能和你在一起吗？”说着不由得红了脸，“我…挺喜欢你的。”

风吹散烟雾。

陈肆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看她，他嘴里叼着烟，一身痞气。

忽的笑起来，问：“喜欢我什么？”说着他弹了弹烟灰，“你知道我陈肆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肖晗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冷，他只是站在那里，昏暗的灯下眼眸深沉，好像凉到了骨子里。

肖晗被吓得愣了愣，连忙跑过去抱住他，“我不怕的。”

……

顾荨刚下车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陈肆啊陈肆，为什么他要一次一次消耗她的爱。

顾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初春的风好像一下子冷到了心里。

明明他有人陪为什么还要找她，陈肆好像在告诉她她的好一文不值。

为什么爱让她这么难过。

顾荨不知道她该去哪，长发在风中不停的乱舞，路上已经没了多少人影，只有车辆飞快地开过。

她的眼里那若隐若现的喜欢总不曾被提起，明明那么苦涩又窒息。

顾荨快要忘记时间了，从初二到现在，多少个日夜…

这场喜欢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尽头？

——

顾荨最后没有回家，去见了个故友。

沈攸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天刚刚有些泛白。

顾荨站在楼下，她披着毛衫，头发半挽着，一身长裙直达脚踝，身后的人影萧条，初春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一身清冷包裹，好像隔离了整个世界。

“顾荨姐！”沈攸眼眸愣了愣，朝她猛的跑过来。

“小攸儿。”

“好久不见。”顾荨朝她扬眉，眼眸温柔。

她说着站起来抬手替沈攸理了理耳旁的碎发。

“是呀，等你好久喽。”沈攸抱住她。

顾荨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近来还好吗？”她问。

沈攸愣了愣，“挺好的。”沉默几秒，又摇了摇头，“我不想喜欢他了。”

顾荨愣了愣，伸手揉了揉她的眼角，“小攸儿，自己开心就好。”

其实我们都爱而不得。

三月的风没有一点颜色，不知道为什么相逢时话语也会变得那么冷淡。

顾荨心上有些躁意，想摸出烟来，但看到女孩一下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攸的面容乖巧，一双眼干净透亮，仿佛在她面前一切都是亵渎。

她是太干净的人了。

早晨的风带了股难说的冷，顾荨拢了拢衣裳。

“小攸儿。”她轻声叫她。

“怎么啦？”

“每次见到你。”

“我都像见到了从前的自己。”她轻轻笑了下，说着摇了摇头，眼里迷蒙着泪光，“但早就回不去了。”

顾荨早就不是顾荨了。

在法国的那些日子，她总是习惯性流连于酒吧，和一众朋友喝得烂醉。

每一次都倒了大片人，只有她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怎么都看不出醉意。

那时候他们总是调侃她酒量很好，顾荨听了也只是笑笑，那里面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思及此，顾荨愣了几秒，很快回过神来。

因为沈攸还要回去上课，顾荨把她送到学校两个人便告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