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暖此刻也不打算藏着些什么,一柄闪烁着雷光的剑刃出现在手中。
“哟,王哥,她还要跟我们动手呢!”
为首男子头顶浮现了他的名字,王兴旺,督察使独子。
杭州城新到任了一位监察官,没想到眼前人便是他家的儿子,怪不得这般只手遮天的模样,换做其他城中百姓,也真算得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芋暖一介江湖人士,今日就算是宰了这欺压百姓的败类,又有何妨?
王兴旺看着芋暖手里的剑哈哈笑了起来:“小妞,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杭州城里,你要跟我动手,哼哼,你还不够格!”
‘嗖!’
突然,一柄长枪擦着芋暖的鬓角而过,带起几缕发丝飘扬,巨大的力道朝着王兴旺飞驰而去,他脸上的笑还未散去,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被那柄黑金长枪穿透胸膛钉在了几米开外的墙上!
鲜血瞬间顺着灰白的墙面流落下来,像是开闸的水龙头!
王兴旺满目惊恐,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其他人也被突发的事情惊呆在原地。
芋暖瞳孔一缩,这一切真的发生的太快了!
身后轻慢的哒哒马蹄声。
“她不够格,本侯也不够格吗?”一道慵懒轻狂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芋暖还呆呆的盯着那黑金长枪,上面的血红长缨随着细雨微风轻轻飘动,长枪力度太大,王兴旺身后的墙面竟也碎裂了一条缝隙蜿蜒其上,整整有两三米长。
实在难以想象用枪的人使了多大的力量!
方承意翻身下了马,从宋尧手中接过了伞,伞面撑开,见着前面背对他的小姑娘,眼中戾气自然的淡了三分。
“怎么?看傻了?”
芋暖头顶的细雨一下子消失了,转而是一片阴暗。
抬头一看,是黑金伞骨,伞面好像也用的极好的鎏金面料。
想到了什么,迅疾的转身,一道贵气俊颜出现在眸中。
他长身玉立,容颜如琼,挺直的鼻梁和似笑非笑的薄唇,轮廓深刻而流畅的脸庞上还有着些许小水珠,虽有疲惫神色,但眸光却亮,似乎还有未曾消散的怒气。
见着面前少女盯着他看,方承意神色收敛,又作出一道平日里慵懒的劲儿,仿佛刚才在马上震怒的人消失了一般。
他本是骑马数日才抵达杭州,一路上舟车劳顿很少休息,可是要务在身,清晨进了城后也没有过多停留,急急赶往下一处地方,可是在路过街角时,却一眼瞥见熟悉的人。
正巧碰上混混调戏芋暖,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怒从心起,不顾宋尧阻拦,直接将长枪掷出。
这便将新任杭州督察使的独子钉死在墙上。
那些剩下的混混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听到面前人自称是侯爷,便吓得两股颤颤,几欲逃走,有些人也正是这么干的。
趁着四下无人盯看,悄悄从一旁小路溜走。
方承意抬起手,冰冷修长的骨节轻轻将芋暖额头浸湿的发丝拨到一旁,漫不经心道:“宋尧,去几个人,把他们抓到杭州府狱。”
“是。”宋尧领了命,便和几位随从骑马去追。
方承意见面前少女毫无反应,他又勾唇一笑,略过发丝的手又轻轻抬了一下芋暖的下巴。
“太久没见?不认识我了。”
芋暖这才反应过来!
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方承意!
她有些震惊的开口:“方承意!你怎么在这?”
方承意微微斜了头,就这么盯着她,也没有开口。
他的下颌线滴落水珠,夜里水雾大,早晨又下了雨,在马上疾驰又不能打伞,他的外袍现在已经湿润,连硬甲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水珠。
芋暖见状,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递给方承意。
可半晌他也没接。
双方就这么对视着,芋暖很上道的拿起手帕,轻轻给他擦着脸上的水珠,方承意这才微微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傲娇鬼!
看着他额前湿透的发丝紧紧贴在脸庞,芋暖心中有些担忧刚才的事。
“刚刚那人家中似乎是杭州城的官僚,方承意,你就这么杀了他,不会有麻烦吧?”
芋暖还是将心中的疑虑开了口。
督察使,也算是皇帝身边的信任的人,与他为敌,方承意虽然是小侯爷,但恐怕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