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
荷花直倒在床上,翻身抱着枕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鹿挽。
鹿挽坐在椅上:“怎么了?”
“挽姐,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但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简单。归鸣宗武试啊,你动动手脚,倒了一大片人。”荷花抱起枕头坐起来:“你是哪个宗派的吗,我感觉你出身肯定不凡。”
“没有的事,纯属瞎打。”
“啊,挽姐,我好膜拜你临危不乱的样子,受小弟一拜。”
这有什么好膜拜的,荷花是没有见过杨砚清打架,一把剑一只羽嘉,轻松灭掉一整座山的仙门。鹿挽:“将来你踏入归鸣宗,好好修炼,会习得一身本领,成为顶天立体的人。”
“啊,我不在乎。”荷花不知道怎样才算得上顶天立地,她的理想很简单,道:“只要不迫嫁,我就很开心。”
“放心,你的愿望会成真。”
这家客栈的小二都在忙活,荷花口渴,自己出去接水。
杨砚清睁开紫眸,一跳,跳到了桌上,窝成一团。
鹿挽的怀里太热了,还是桌子凉爽。
“今日比武台上,归鸣宗的那个领头的,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顾夭像是特地注意她一般。
鹿挽纳闷,她没见过那个顾夭,姜扶苏也没见过那个顾夭,为何会有这种特别注意。
杨砚清也察觉了。
“我窥探她的过去,发现她只是农夫之女,凭借天赋获得岑长河的青睐,着重培养她,她才到达了这种地步。”杨砚清盯着她的脸,又挪开:“或许是你的脸太招摇了,她想不注意都难。”
“……”好心办坏事,鹿挽对样貌没有上限和下限:“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本想成为小透明,结果变成了显眼包。
荷花离开了一阵子。
鹿挽蹙眉:“怎么还没回来,不会遇到了什么事吧。”
逢宗试,人流密。客栈鱼龙混杂,荷花长得又貌美。这家客栈可是在归鸣宗眼皮子底下,按理来说,没人敢乱来,就算真的有龌龊想法,也不敢显露,只能压下去。
可现在荷花至今未归,鹿挽担忧:“我出去看看。”
杨砚清没反应。
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鹿挽独自出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住。
血流成河,肉骨横飞。
长阶梯划过长长一道血痕,尸体俯趴在一楼和二楼阶梯之间的平台,登山的姿势,应该是在往上爬的时候,被取走了性命,他的手指扣出洞,布满血丝的眼球翻上,刚好与前来的鹿挽对视。
鹿挽心里咯噔一下。
翻过栏杆,从二楼跃下。
桌上椅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冰冷尸体,都是参加归鸣宗宗试留宿的人。
却没有一具是荷花的。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她和杨砚清什么都察觉一丁点动静。
不,以杨砚清的实力,或许他发现了,只是他不想关心,所以没说出来。
可对于鹿挽而言,神赐灵女的感召能力竟毫无波澜。
在楼梯下面的狭小空间,鹿挽找到了衣衫不整浑身发抖的荷花。
“荷花。”鹿挽跑过去。
手还没碰到荷花,荷花尖叫着避开:“啊啊啊啊!别碰我!”
接着,黑色魔气从她身上喷发。
荷花用手掌掩面,眼泪流下来,是鲜艳地红色。
她,是半魔?
荷花身旁躺着一个男尸,他的下身什么都没穿。
男尸的下巴长着一个黑痣,贼眉鼠眼,长相猥琐。
荷花的领子被扯开一大半,想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荷花下楼接水,遇见猥亵,情绪激动的她激发了身体里魔血。
魔性攻心的她,杀死了这座客栈里没有丝毫修为的所有人,坏人、渣渣,还有无辜的人。
“荷花,鹿挽来了,别怕。”
荷花听见她的声音,半清醒半失控。
半魔比魔更可怕,身体混着两种血,刺激魔血疯狂不断抹杀另一种血,而就因为如此,半魔时常没有理性,连魔界都不愿意承认,一经见到就抹杀。
“挽姐,我好疼好难受……哈哈哈,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荷花时笑时哭。
“杀了你们……救我……”
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