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尽忠安排社员们现在喝羊汤,目的是让他们喝一口原味汤,因为随着炖羊汤时间增加,他开始安排往不同锅里加不同配菜了。
有的是加白萝卜,有的是加胡萝卜,还有一锅羊汤是往里加入了芹菜段。
另外王尽忠所带来的两个尿素袋子里有一袋子装了一扎芹菜,还有一袋子则是粉丝。
羊汤配粉丝,绝配,又好吃又充饥。
到了这个阶段就要准备吃饭了,王尽忠用了杨建设家的厨房,切了羊肉做红烧。
社员们家里不缺洋葱和土豆,沙地适合种洋葱、种土豆,小杨家年年都种。
红烧羊肉就得用洋葱和土豆来搭配。
但最适合搭配羊肉和羊汤还得是沙葱。
沙葱又叫蒙古韭,夏末初秋时节成熟,西北地区的荒漠、沙地和干旱山坡地域都能看到它们身影。
这种蔬菜长的有点像韭菜也有点像葱——实际上从物种归类方面来说,它们和韭菜、葱都有点亲戚关系。
沙葱在西北地区多见,但不代表东部海边就看不到。
小杨家生产队这些地方多有沙地,也生长有沙葱:
不是老百姓种的,是每年冬季由西北飞来东部地区越冬的鸟儿带来的种子给种下的。
社员们到了秋天便去挖沙葱。
这东西跟韭菜差不多粗细但又不像葱一样是空心的,它是实心的,里面充满水分。
于是把它们挖回来放到室内用水养起来后,它们还能继续活,社员们用这个手段能养到阳历年。
平日里社员们是用沙葱蘸酱吃,它比葱更鲜甜。
今天则用来切了撒入羊肉汤里调味。
杨建设收集起来一小捆沙葱,在厨房里快速切着准备拌个小凉菜。
忙活着翻炒红烧羊肉的王尽忠跟他说:“小杨队长,你别光拌沙葱,待会拌羊头肉,沙葱拌羊头肉味道可美了!”
杨建设痛快的说:“好,听领导的。”
他切好了小沙葱去王尽忠身边看了看。
王尽忠手头上的活也忙活的差不多了。
他说是做红烧羊肉,其实是红烧羊蹄,锅里面是居中劈开的羊蹄子和少量一点羊肉。
杨建设问:“怎么就这么点羊肉?”
王尽忠笑道:“这是我给咱自己弄了个小灶,少用点羊肉,给社员同志们多留点。”
“你两头羊不少,可羊肉不出数,一斤生羊肉也就能出个六七两的熟肉,让社员们多分两口吧。”
锅里头汤汁咕嘟咕嘟的炖着羊蹄子。
接下来就是等待着吃了。
羊肉都已经出锅了,热气腾腾的凑在一起,一盆子一盆子能聚成个肉山。
杨学文领着人在屋里分羊肉。
院子里排起了队伍,都在端着小盆等着拿羊肉、羊杂。
大人说说笑笑,小孩则趴在窗户眼巴巴的往里看。
学校放学了,生产队的小学生们都跑回来了,他们看的最积极,看到那堆积起来的、散发着热气的、颤巍巍的羊肉,他们眼神直了。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肉!
队集体分东西,还是按照以前大集体时期的规矩:按照工分当比例,强劳力分的比弱劳力多,弱劳力分的比半劳力多。
杨学文仔细计算,杨家广和杨家全等老汉在负责称重。
这时候几个妇女胳膊上挎着篓子进屋了,掀开被子,麦香味扑鼻!
全是刚蒸出来的大饼。
大饼是白面掺和地瓜面而成,松软香甜,厚度一样按照规定的长宽切成一块块,领了肉顺便领大饼,谁领谁就眉开眼笑。
娃娃们等不及,看着爹娘领了肉出来嚷嚷着要吃,当娘的便掐一块饼给他们。
刚蒸出来的饼一样好吃,绵软可口,一口下去满嘴麦香,吃的娃娃们一边倒吸凉气一边翻白眼——
“没出息!吃那么大口干什么?看把你噎的这个熊样!”
这样的责骂声不断响起。
已经过了十二点,羊汤已经提前领好了,这样再领了肉和饼回家,社员们就可以吃饭了。
因为下雪,哪怕是中午头天气也很冷。
家家户户的屋外天寒地冻、雪花飘零,天地之间已经银装素裹,冷得人缩脖子跺脚搓手掌。
可回家推开家门,家里木桌上是一盆子浓白冒热气的羊汤,坐下就能捧起热碗喝热汤,分一块厚实的热面饼、来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