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栀站在徐家门口,将手里没了脑袋的鸡丢进徐家院子,右手提着一把菜刀,雪白的刀刃上鸡血滴答。
赵静芳被这阵势吓得向后猛一跳,却依旧被鸡血溅了一身。
“宋知栀!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来给你们徐家送点晦气,免得你们整天有事没事,专程去别人家里找晦气。”
“你这个丧门星是疯了吗! 你还要不要脸!”
“当然比不上你们家不要脸。”
宋知栀架起上午刚买的三脚架,点开手机直播。
然后捞过徐家门口的板凳,提着菜刀坐在大门口,左手则将跨在身上的小摊贩用来走街串巷叫卖的大喇叭点开。
下一刻,隔条街都能听到的喇叭声开始循环播放。
“瞧一瞧,看一看!高材生徐宁远,欠女人钱不还装大款,出轨傍富婆吃软饭,蓄意伤人吃牢饭!
“赵静芳、徐宁安害人不眨眼!乡里乡亲都来看,徐家多么不要脸!
“瞧一瞧,看一看,高材生……”
午饭前后正是村儿里热闹的时候。
喇叭一响,宋知栀再提刀带血一坐,几分钟不到,就里三层外围三层围满了人。
“这不是宋家那闺女儿么?这怎么……”
“还能怎么?没听喇叭喊么?赵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呢!”
“昨儿个赵静芳带着她家老大,去宋家闹了,欺负人家家里男人死的早,女儿又在外面山高皇帝远,害得余宛凝当场晕倒,还送去了医院。这不,人家闺女儿回来,给自个儿妈撑腰来了。”
“那个徐宁远是怎么回事?不是也考上京大了么?之前赵静芳还说,他儿子在外面混得多好,就连宋家的女儿都上赶着要跟她儿子处对象呢……”
“赵静芳那张嘴你也信?别人看她家老大一眼,她都觉得人家闺女儿喜欢他家那个老光棍,还上门提亲,说她家老二有出息,以后老大日子也不会差。你瞅瞅宋知栀这阵仗,像是看得上她儿子的?”
“所以赵静芳这是糊弄人,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可不就是!你没听见?吃软饭,傍富婆,最关键的是吃牢饭了!宋家那丫头好像还开着直播呢,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有道理啊,你看宋家丫头考出去了,余宛凝日子都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之前家里还置办了大件儿,就连家里的院子都重新装修过。倒是赵静芳,听说还时不时给徐宁远送东西,打钱,他儿子真要那么有出息,怎么可能还伸手问家里要钱呢?”
“不过这宋家闺女儿,拎着个刀……也不太正常吧?”
院子里,赵静芳着急忙慌给儿子打电话。
一转头,第一眼看到宋知栀煞神一般提刀坐着。
第二眼,是乡邻们异样的目光,还对着她指指点点。
农村人对知识、对有学问的人,有着近乎艳羡的向往和崇拜。
自打徐宁远考上京大,赵静芳走到哪里,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指着她分享两句怎么教孩子,就连她平时的刻薄自大的刁钻,也忽略不计。
但如今听到徐宁远毕业之后,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儿,竟然还进了局子,众人再看向赵静芳的眼神,就变了。
赵静芳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得直跺脚。
“疯了!那个宋知栀疯了!跟她妈一样,都是个疯子!徐宁安,你现在赶紧给我回来!”
徐宁安年方三十二,中专毕业之后,去做了两天修车学徒,吃不了苦,就不干了。
徐父在外打工,带着他去工地上干活,他依旧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磨洋工,引起工头不满。
有次他自己不按照安全规范来,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还闹着要赔偿,最后在法院的裁决下,领了五千块钱工伤补贴,被赶回来。
自那之后,徐宁安就回了老家,彻底开始了啃老生活。
这些年,赵静芳想尽办法给他说亲,但女方家里人也不傻,一打听,就知道徐宁安是什么德行,怎么可能把女儿给火坑里推?
更别说,徐宁安还跛了一条腿。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徐宁远考上京大。
对村里人来说,京大就等于有出息,就等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于是乎,主动找上门说亲的人多了起来。
这一回,轮到赵静芳挑挑拣拣了。
这个长得太瘦,不好生养;那个个儿太低,以后生的孩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