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腿伤,宋知栀原定周一入职,推迟到了周四。
解决徐家问题的当天,她吃过午饭,再次赶高铁回到帝都。
回到丽景湾,刚过凌晨两点,进楼时,碰见一张熟面孔。
“秦总?”
上次见秦含章,还是三四天前在医院。
没想到今天这么晚了,秦含章也才回来。
但对方只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刷了下门禁,兀自进了楼栋。
比平时的温和有礼冷淡不少。
宋知栀:……?她没招惹秦含章吧?
很快,心中的疑惑就解开了。
酒气在楼道弥散。
借着走廊的灯光,能看到秦含章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绯色。
这是,喝酒了?
也是。
成年人的世界,应酬是常态。
不过秦含章酒后的状态,倒是跟她见过的其他领导不太一样。
不会撒酒疯,也不会逮着人就话说个不停。
甚至有点生人勿进的冷。
与平时笑意盈盈的亲切温雅,很有反差。
宋知栀莫名感觉,这样浑身上下写满“莫挨老子”的秦含章,更像是他真实的一面。
而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雅正有礼,则是伪装的笑面。
趁着秦含章尚不清醒,宋知栀肆无忌惮地打量,或者说,欣赏着这张天工造物的脸。
好看。
从小到大为写作文积累过的华丽辞藻,最终都不及这直白的两个字来得准确直接。
尤其此刻为了撑住身子,秦含章脑袋抵着电梯旁边的墙壁,双眼微阖。
密长的睫毛铺在眼睑,颀长的身子在细微的摇晃间,有种与西装革履的成熟不相符的少年感。
鬼使神差,宋知栀拿出手机。
按下快门的一瞬,秦含章似是觉察到什么,忽然转过头来,眼睛也倏然睁开。
宋知栀心头一跳,仿佛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偷。
就在她大脑快速旋转,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却见秦含章扶着墙,抬脚进了电梯。
宋知栀这才回过神来。
对, 电梯……
秦含章是因为电梯到了,才睁眼。
而不是因为发现她的小动作。
深吸两口气,宋知栀赶在关门前,也快步走了进去。
秦含章似乎很困,也有点热。
他靠在电梯最里面的角落,手搭在扶手杆上,仰头将脑袋卡在角上,坨红的面颊上带着些许烦躁,另一只空着的手,则去扯脖子处的领带。
原本一丝不苟的领结凌乱了,第一颗扣子也被解开。
酒意熏染的红,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延伸到脖颈,连喉结也染上绯色,像滚动的樱桃。
衬托之下,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显得越发白皙。
完全没有被窥探的自觉。
宋知栀心念非礼勿视,很想移开目光,但身体却更诚实,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瞧,还盼着对方动作快点。
但只有四层的电梯,不能走四十分钟。
提示音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放在以往,宋知栀铁定第一个冲出电梯回家睡大觉。
但今儿个也不知道是路上睡够了,还是到了这个点,过了睡意最足的时候,她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早已主动炒了TEK鱿鱼的她,主动化身电梯门童,伸手挡住电梯门,色……不,笑眯眯地望着年轻的总裁。
“秦总,电梯到了。”
秦含章终于睁开眼了。
他望着宋知栀,先是有些迷惑地盯着,五六秒之后,才像反应过来似的,向打开的电梯出口走去。
嗯,人是醉的,步子也是晃的,但身子却尽力保持着笔挺。
就像是诗书之家的儒雅公子,宿醉后却依旧竭力保持着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唯一遗憾的是。
“朱文,你不用管我,早点回去休息。”
口齿也是清晰的。
可这叫出来的名字,怎么就让人听不明白呢?
朱文?
宋知栀脸上的笑僵了。
虽然朱文长得也挺周正,但您是怎么做到,把一个一米七的女生,看成一米八的大男人的?
不仅如此,秦含章说这话的时候,还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