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抽烟的档口,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人,瘦瘦矮矮,长相只能算4分吧,甚至有点凶。他的编号‘张自乐,39岁,北京人,无业,一儿一女’简单这些看起来倒没什么特殊的,而且有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说明他很有福气啊。那朋友提到的特别究竟在哪呢?
为了采访他,也为了之后采访其他我要体验的人,我特意采购了录音笔,做戏要做全套吧,而且有些时候记录下这些人自己的讲述也很重要。因为等我真的去体验就会发现,他们自己讲的和事件的真实情况,其实差距很大,还记得之前秋秋的故事吗?有些人是在撒谎,有些人是逃避,有些人是真的不自知,意识不到,可我要的是真实,我要把最最真实的东西记录在笔下,第一视角,第一感受,哪怕是真真实实的痛苦。
没几分钟,他把烟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我扫了一眼这小广场的四周,地上没有一根烟头,广场上倒也有一些年轻人三五成群在抽烟,但大家都是在建筑物的一旁,专门的垃圾桶吸烟处,我有点无语了。
“来吧,开始吧,要聊啥?”他直接问我,倒是稍微让我懵了一下
“哦哦,嗯,朋友说你是拆迁户,所以比较符合我们对于不同类型人物的设定,所以就聊聊您的这个身份的事就行”我赶紧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思路,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该采访他啥,因为我将来要附身于他的,他现在讲的东西,只可能决定要不要附身,至于他具体的经历,我其实不关心,因为我会自己去感受。
“哎呀,这个呀,嗯,怎么讲呢,其实也没啥讲的。”他好像还挺为难的样子,摸着那半秃的光头,自己寻思起来
我也没着急催他,主要我其实并不太愿意和他对话,索性安静一点,打开录音笔,让他自己随便说得了。
“没事,您随便说,我录着音,想怎么说都行,都无所谓,只要我能记录下来就行。”我打开了录音笔,不再作声,安静的等着他。
“拆迁,拆迁,这个就是原来这片,就咱们现在呆这地儿,我从小到大就在这,原来都是破平房,厂东门,谁知道怎么整的就拆迁了。”
“我们家当时爷爷,奶奶,我爸妈加上我五口人,最后是补偿了五套房二居室两套一居室三套,也都在这附近”说完就给我指了指远处,有一片黄色的高楼,就是我刚才看地图也注意到的地方,回迁的那片。
“除了房子,还给了800万现金,不过钱都没了”说完,有点气愤的又点了一根烟,我看他的口型,好像是嘟囔了句京骂。
“没了?”这句话,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因为朋友约这个人的时候就神秘兮兮的提到过,这是他选张自乐的原因,也确实是我愿意来见他的原因。
“啊,全没了,不光没了,还特么欠了不少钱,擦……”他明显对这件事,心中火大,甚至骂人都不避讳我一下了。
“哦,那您方便展开说说吗?”我赶紧追问,希望趁热打铁,马上得到感兴趣的话题点
“嗨,全输了,手太臭了,太背了”说完他还抬起自己捏着烟的右手,左看看,右打量着,手掌手心,翻来覆去。
“输了?您是说赌博吗?”我懂了,我瞬间就明白了,也知道了朋友的用意。确实,这可是真的太有特点的一个人了,也确实符合我想要收集素材的标准,而我恰恰真正需要的也是这种有冲击力的人生,还别说,看来回去得好好请朋友吃顿饭,谢谢他。今天这个张自乐,看来是约对了,我一下就来了情绪,情绪高涨。
“啥赌博,别说的这么难听,就是玩玩牌,小打小闹的”这哥们还有点不服气,不过他的这个反应倒 是给我整乐了。
“哥,800万都输没了,还小打小闹啊”我没忍住,回怼了一句。他倒是无所谓,也没觉得我说的过分,也没生气,笑呵呵的,自己在那笑上了。
“哎,那咋办?咋说?不输都输了,大也好,小也好的,有啥用啊,对不对”他倒是挺想得开
“你刚才说,还欠了债,是800万没够?”我赶紧追问他的细节,其实挺想知道的,他究竟输了多少钱。
我其实对于赌博玩牌这件事还算是了解一些的,在东北,小时候,我爸我妈那都是麻将场的常客,他俩常常打麻将不给我做饭,我放了学直接奔到楼下的小饭店吃完饭再回家写作业,那时候都是挂账的,他们打完麻将一群人也会去吃,顺便把我的结了。
我妈那时候总说,我爸才是真正爱玩的人,年轻的时候,我爷爷是国企的厂长,我爸也算是正经的官二代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