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累了,前来看看师父下棋。”
“昨夜又熬夜读书了吗?”
“不曾。”
“哦,那为何累了?”
师父放下棋子,有些好奇地看向商沉眠。
商沉眠自己也说不出自己为何累了。
他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心口有些发疼,却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读书多载,他向来平心静气,怎么可能心痛。
“是长苏的错觉吧。”
师父继续下棋。
商沉眠便继续观看,等到白子将黑子围了个严严实实,谁胜谁负清晰可辨之时,师父突然笑了起来。
“长苏长大了,有欢喜之人了。”
“那我也放心了。”
商沉眠听着师父笑,本能得也跟着笑,却在听见后面一句时陡然心慌。
为什么就……放心了呢?
师父?
商沉眠眨了眨眼,只见眼前只有棋局,依旧是白子将黑子杀的丢盔卸甲,却不见周围有任何人。
“师父?”
他尝试着叫了叫。
没有人回应。
“师父!”他开始惊慌失措的到处寻找,四周却雾气朦胧扰的人看不清路,叫喊间,两行清泪突然落了下来。
他为什么要哭?
是因为师父不见了吗?
师父为什么会不见?
他想抬手擦擦眼泪,却觉得手有千斤重,只能任由泪水沾湿眼眸,而后逐渐滑落。
好累。
师父。
他好累。
晕晕乎乎间,他仿佛一脚踩空,跌入了无尽的虚空中。
“商长苏!”
谁在叫他?
“长苏!”
“商长苏!”
“商长苏你快醒醒!”
“公子你别着急,这位公子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常年亏空,加上心绪起伏大,心中愁绪多,这才发了热,老夫给他施施针就好。”
“好好,大夫您快给他扎两针。”
冰冰凉凉的东西扎入了他的穴位,有些疼。
商沉眠慢慢将眼睛睁开,一张少年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商长苏,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
那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有些听不太懂。
“完了大夫,你快看他这表情,他是不是烧傻了。”
“小公子不必心急。”
果然,等了一会儿后,商沉眠总算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试探道:“行云?”
“哎,是我!你可算想起我了。”
顾裴声热泪盈眶。
“谁是行云?”
顾裴声眼泪瞬间卡在眼眶里。
嘎?
……
……
商沉眠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大夫走之前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然后告诫顾裴声,让商沉眠——
多喝热水。
顾裴声: “……”
好一个万能而没用的建议。
商沉眠这么一折腾,顾裴声也不敢贸然带着他上路了,他给对方接了一大杯水,然后打算在客栈里多住一晚。
商沉眠: “……”说好的没用呢。
顾裴声:“你看我干嘛,虽然我感觉这不像是什么有用的建议,但是多喝热水总归是个好事——当然也不能太多,据说喝太多也伤身。”
身为一个严谨的人,顾裴声也端了一杯水,和商沉眠对坐着喝,好处在于降火气排毒,坏处就在于俩人对坐着喝水一句话不说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憋不住了,顾裴声扶着商沉眠走向了茅房。
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的商沉眠: “……”
偏生顾裴声这家伙还在说着什么,没事都是男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本来还能克服一下心理障碍的商沉眠在听完这句话以后,突然就头也不晕了心也不疼了,走向茅房的脚步特别利落。
看着比顾裴声都利落。
顾裴声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促成了眼前的医学奇迹,震惊地瞪大了眼,然后因为自己也憋不住了匆匆紧随其后。
“商长苏,你等等我商长苏。”
……
夜幕降临。
商沉眠坐在了床边,眼神逐渐从平静,转为了不可置信。
“干嘛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