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祁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去处理岽庆国剩余的事情了。
不管他配不配,也得等他回京后,知晓陶月泠的想法了在做决定,何况,辱了女子的清白,他得负责。
另一边,马蹄踏起了地上的灰沙,陶月泠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的马车轰噜噜的响着,飞快的向陶府赶去。
她怕,她怕自家阿弟留下什么遗憾。
她怕,她怕没能送上林姨娘最后一程。
到达陶府的时候,昏黄的落日挂在天边,整个府中都被笼罩着一股沉重悲伤的气氛。
陶月泠翻身下马,就见陶栎辰已经朝里跑去了,独留给她一个着急的背影。
府中,林姨娘的住处,平时冷冷清清的小院,鲜少打开的院门,现在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仆从端着血水。
林姨娘倚靠在床边,从口中吐出一口血后,目光眷恋的看着刚进门的陶月泠,“终于,终于可以去陪着小姐了。”
手中染血的白帕,顺着主人手无力的垂落,落入了地上放着热水的铜盆中,瞬间水中染上了一丝血色。
“姨娘!”
“娘亲!”
陶月泠颤抖的伸手去探向林姨娘的鼻息,她不敢相信,人就这么没了,却听到‘砰’的一声,回头看去。
陶栎辰跌坐在地上,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失去了。
“阿弟。”陶栎辰避开了陶月泠伸过来想扶他的手,“没事,阿姐。”
“我想一个人静静。”陶栎辰牵强的笑了一下,转身跑了出去。
他不想在这里落泪,这个人又没给过他什么母爱,他凭什么要为她哭?!
“阿弟!”
“小姐,老爷叫你过去一趟。”一婢女从门后走来,拦住了陶月泠想要追出去的步伐,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候着。
“好好处理林姨娘的后事。”陶月泠对周围的家丁婢女嘱咐了一句,抬脚走向陶父的院中。
“阿爹。”陶月泠看着院中的男子,原本高大的身躯,却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佝偻了。
“泠儿,她也走了。”陶父嗓音沙哑的说道。
“嗯,她去陪阿娘了。”陶月泠轻声开口,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悲伤的老头。
陶父回头看着陶月泠,笑了笑,将话题岔开,“泠儿在外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没有,阿爹。”陶月泠走向陶父的身旁,轻轻的头靠在陶父的肩上。
感受着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皮肤上,头顶上,沉闷的声音响起,“胡说,明明瘦了那么多,还黑了。”语气中隐隐带着哭意。
陶月泠没有回话,她知道,她的阿爹需要一个倾诉的地方。
听着阿爹隐忍的哭声,陶月泠静静的站在那里。
虽然阿爹和林姨娘之间没有什么情意,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而且林姨娘病逝后,阿娘剩下的回忆就更少了。
“小姐,小姐!”小莲急冲冲跑到门口,看到了里面的情景,缓住了脚步。
“小姐,小姐,啊!”听子跟着小莲跑过来,没注意到前面停住了步伐,撞到了小莲,两人发出一声痛呼声。
陶父背过身去,低低的说了声,“去吧。”他不愿被别人看见这懦弱的一幕,他毕竟是一家之主。
他也好想去陪韵娘啊,可泠儿还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的另一半,府中的老人们也一个一个的离去,感觉越来越冷清孤寂了。
陶月泠向陶父福了一礼告退了。
来到院外,她看向着急忙慌的两人,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小姐,您去看看我家少爷吧!”听子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抬着头看着陶月泠请求道。
他家少爷情绪十分不稳定,他担心,才来擅自求小莲,带小姐去看看他家少爷。
“前方领路。”
“是。”听子连忙爬起来,领着陶月泠去寻陶栎辰。
到了地方,只见陶栎辰站在水池边,听到响声,回头看向声源处。
“阿姐,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我就是在这里看看阿爹养的红鲤鱼。”
陶月泠看着双眼红肿的陶栎辰,笑着在那里,这样对她说,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以为她是几岁孩童?能信这种话?看鱼什么时候不能看,偏偏挑这个时候。
而且他这是在做什么?想不开要轻生?!
“过来!”陶月泠一把扯过陶栎辰,随即陶栎辰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