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的哭喊声激起一波波音浪,屋内的家具都被震得嗡嗡炸响,似是在回应他们的悲痛,又似是在悲啼小主人的遭遇。
憨厚的云忠除了胸腔处传来阵阵绞痛,沉寂了一整天的怒火也是轰然炸裂,虎目圆瞪,充满了骇然的紫芒,发青的拳头捶打在地板上,一个愤怒的拳印凹现,整栋楼房都摇晃了数息!
而云家二老,本就因亲家的突亡伤到了心神,如今亲孙儿遭难,残老的身体终于崩塌,嘶心裂肺的哭喊过后,腥红的老血也一并喷洒了出来,平时看不见的空间都被染成了黑红色。
“咚!”
“咚!”
坚硬的地板上传来两声沉闷的响声,云家二老笔直的倒在了地上,双手外摊,鼓胀的瞳孔本是血红一片,短短数息就被一缕灰雾遮住了所有的色泽,紧咬的嘴唇临死都还衔着一块内胀碎末。
“妈……!”
好似公牛发怒的云忠,一拳轧下后都还来不及竖起四蹄,回眸望见二老消亡,整个人便若自由落体般摔倒在了地上,随后连同全身亿万细胞都在一起哭喊,并蠕动着朝二老爬去。
……
云忠瘫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二老的身体,哭喊声将厨房的锅碗瓢盆都震得砰砰炸响,窗外的空气都似在回应云忠的悲痛,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那一夜,云家的地板,腥红一片,其中有血,还有云忠的泪。
天微亮,小区大门的看门大爷一大早来开小区的大门,小区仅有的几个大妈大胆的找到大爷,一阵唏嘘之后,这才为云家叫来了城卫。
而几个大妈和大爷的唏嘘中,道出的却不仅仅是云家,类似昨晚的大事,整个小区连续数月已不下十数起了。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这几个大胆的大妈,以及看门的大爷……!
云家二老是直接被送往殡葬所的,而同时开进小区的,还有两辆医馆的车,一辆载着晕死的云凤去了衙役的民医馆,一辆则是载着云忠的妻子,聂英,去了自然医学馆。
自从收到彩信后,聂英便再未发出过声响,独自一人抱着一个洋娃娃,一会儿摸摸他的肚子,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不论云忠哭得有多么的悲天恸地,她都是那么的安静,却又是那么的慈爱。
云家二老的丧事,云忠并未通知任何人,甚至连简单的法事都未办理,只是简单的烧了些冥币和香烛,便草草的安葬了他们。
之间他未流过一滴眼泪,也未对任何人言过一句话语,离开殡葬馆后,他象征性的向那个账号转了一笔钱。
当晚戊时,东城车站,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身着一件有十数个口袋的夹克,头戴一顶兜帽,踏上了开往南省的列车……!
“耀儿,橙儿!”
“为父来接你们回家了。”
云忠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眼眸深处,一缕凶光若隐若现。
……
“哥哥,你们可一定不要再有事啊!”
看着窗外疾驰的电桩,云凤双手微合,心中默默的祈祷着,之后便靠在了椅背上,凤目紧闭,一滴透亮的泪珠从眼缝逼出,划过皙白的脸颊,滴进了一抽一抽的胸脯中。
……
“这帮该死的畜牲!”
我强忍着心中几欲炸裂的怒火,身子微微朝炉火处靠近了些,以图让云凤能感受到火炉的温暖,同时心中还止不住愤骂,换了一个时空,依旧有一群随时在收割普通人族的障鼠。
“没有合理的策应和庇护,不合理又由何而生呢?”
“我们仅仅是想简单的活着而已,你们因何要制作一套套看似合理的规则,还反复演绎着你们那恶心的双面嘴脸?”
城卫?罪恶?
“呵呵!”
重生的我,心中对天蓝星的世界规则彻底没有了什么兴趣,我们信奉丛林法则,但上苍却并不愿一群绵阳满世界奔跑,而圈养起来他又觉得失去了味道。
“唉!”
烦闷了很久,我最后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呼……!”
深陷失落情绪的我,突觉脖颈发凉,这才听到耳边呼呼的鼾声,不知何时,云凤竟悄悄在我的后背睡着了,口水成线状流进我的衣领,我整个后背都是湿漉漉的。
我微微侧身,轻轻掰开了腰间的细手,将她缓缓地放在床上,不敢有一丝大意,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也许,牛津才是你唯一感到安全的存在吧!”
看着她安详的脸,我不禁暗自感叹,随即转身添了些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