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的气候真的挺好的,就是雨有点多,这不刚下过雨没两天又来了一场雨,只不过今天的这场雨不似前些天那么大,而是细雨绵绵的下了一整天。
而这天,五竹没有在院里坐着了,费介也不用在为范闲疗伤了,海棠朵朵也不再侍弄菜园了,范闲也不再昏迷了。
四个人都在屋里赏着雨,区别的是五竹没有和范闲在一起,费介也在自己的房间里,海棠朵朵却和范闲坐在一起开着门赏着雨。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范闲再次念起了在北齐时与海棠朵朵讲和时念的那首李清照的《如梦令》。
范闲转头看向海棠朵朵,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海棠朵朵的侧脸。
“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海棠朵朵被范闲的这句话弄的有些尴尬,她转头看向范闲,眼神里却半点温柔都没有。
“你再废话,我就让你再昏睡几天。”
范闲听着海棠朵朵有些恼羞成怒的话语后,不屑的切了一声。
“切,连玩笑都开不起!”
“玩笑……是什么?”
海棠朵朵再次被范闲说出的新鲜词语弄的有些蒙圈。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逗你一乐的话,不必认真。”
海棠朵朵对于范闲的解释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留了一个白眼给范闲,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苦荷大师的好意我已经领会到了,歉意也是不必的,我都懂。这里毕竟是我庆国境地,你身为北齐圣女,这样堂而皇之的呆在着,恐怕会有些不妥。我现在也没事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范闲看着海棠朵朵走到门口的背影说着,其实这句话范闲早在刚醒来看见海棠朵朵的时候就想说了,可是他真的喜欢和海棠朵朵呆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喜欢,似乎超越了男女之情,怎么说呢,称为知己也不为过。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自己的老娘,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理解范闲的孤独了,可惜那个女人范闲却没有见过。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虽是敌国圣女,可是在范闲眼中,大家同是中国人,所以自然可以当成朋友,事实上范闲早在上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把海棠朵朵当成朋友了。
此刻自然会为了朋友的安全着想,哪怕自己的内心十分不舍,也不得不说出这些话。
海棠朵朵听着范闲的话,转过身来,看着范闲,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到了范闲面前。
范闲接过信,看着信封上面写着“海棠亲启”四个字后,抬头看向海棠朵朵。
“打开看看吧,没有秘密。”
范闲疑惑的从信封里拿出了三张信纸,内容虽然有些啰嗦,但事情就一件,就是庆国太后和北齐太后商量好了要庆国的大皇子赢取北齐的大公主为妃。随行护送大公主的送亲队伍以长宁候为首,海棠朵朵随行左右。
范闲看完信后,将信纸原封不动的放回了信封里,递还给了海棠朵朵。
“雨还没停呢,坐会儿吧。”
海棠朵朵点了点头又坐回了刚才自己坐着的那个椅子上,就这样安静的和范闲继续看雨。
“长宁候是太后的亲弟弟,大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大女儿。”
打破安静的是海棠朵朵,也许是她不太习惯这样坐在一个男人身边赏雨的情景吧。
“哦!”
可惜范闲只是回应了一个“哦”字,就没了下文,这让海棠朵朵更加有些尴尬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范闲,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她又转过来继续看雨了。
这次二人谁都不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冲洗着小院,似乎要把这几天的郁闷都冲洗掉一样。
范闲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坐着坐着居然睡着了。海棠朵朵听着范闲的呼吸声变了,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范闲,没想到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海棠朵朵一个姑娘也不能去背范闲,所以只能无奈的拿了一条毯子盖到了范闲身上后,静静地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关上,就在海棠朵朵关门的那一刻,她看着范闲睡着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说话有些讨厌,做事也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还有点不正经,可是自己却真的对他产生了好感,这种好感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男女之情吧,有些俗气;说友情吧,那个年代,毕竟男女有别,一男一女的友情总会被人说闲话的。也许应该叫“知己”吧,因为在范闲面前,海棠朵朵从来不用掩饰自己的懒散,总是可以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