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
处于恕瑞玛大陆海峡深处的祖安却依旧阴冷。
滴答滴答~
污浊的雨水砸在地面,溅起的烟尘给这座铁玻璃城裹上了一层厚重的绿布。
粗粝,冷硬,锈蚀且逼仄。
一位服饰华丽的贵族女人透过车窗打量着眼前布满泥水与铁锈的小巷。
此刻已是深夜,四周静寂无声,街边老旧的炼金汽灯努力张扬着迷蒙的光芒,空气中满是潮湿腐烂的臭味。
“上城的繁荣只是幻像,底城才是这片海峡最真实的缩影。”
女人回想起这座地下城市的悠远历史,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是这儿了,泰罗 ,下车吧。”
雨依旧很大,她裹起一件宽大的风衣,将完美的身体曲线遮挡起来。
紧接着车内闪出一名三十多岁的矮壮男子,将手中的伞撑到女人头顶。
他皱眉看着周围破旧的建筑,嫌恶道:
“大小姐,区区一个底城小裁缝而已,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男子,瞳孔内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没有说话。
男子识趣的低下了头。
…………
街巷的尽头是一座孤零零的铁玻璃小楼。
从外面看去似乎已经废弃许久,屋顶上堆满灰尘和落叶,几根老旧的金属管道在外墙上裸露着。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铁栅栏,来到小楼前,大门上锈迹斑驳的刻着几个大字。
“嗅花裁缝铺”
名字倒是起的还算优雅……
“大小姐,我来吧!”
矮壮男子抢在女人前面伸出手。
正欲敲门,一道稚嫩的女声恰巧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陈克,你说我在外面做俯卧撑的时候,不小心按到地上的屎怎么办呢?”
“……就当是你自己的,这样心里好受一点。”
“哕(yue),陈克你真恶心!”
“……”
“可是练这个真的好累呀,感觉胳膊都快要断了,要不,今晚我还是先复习你之前教的眼保健操吧。”
“……”
“陈克!我在跟你说话呢!”
“塔塔,去开门,来客人了。”
“……切,你又忽悠我,下这么大雨,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话虽这么说,细碎的脚步声却很诚实的朝门口靠近。
咔嚓~
铁门后探出一个肤色黝黑的小脑袋。
接着被门外站着的两人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正要开口。
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们找谁?”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削瘦的少年,模样看上去十五六岁,穿着一件亚麻布短袖,面色有些苍白。
他伸手将塔塔拽到身后。
“你就是……陈克?”
矮壮男子似乎惊讶于眼前之人的年龄,目光开始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难道消息有误?那件东西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
与此同时,陈克也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特别是那个被风衣包裹起来的女子。
脸上带着底城最新款式的呼吸面罩,遮住了大半五官,但露在外面的眼神淡漠又锐利,给人一种久居高位的疏离感。
短暂思考了几秒钟后,他脸上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们是陈师傅的朋友,真不巧,他前几天出远门了,托我照看几天裁缝铺,估计下周才能回来。”
“呵呵——”
矮壮男子身后的女人闻言轻笑一声,指了指陈克身后:
“这个小丫头叫塔塔……你们刚才在屋内的对话我听到了。”
“这样啊——”
陈克愣了一下,挠挠头,脸上却丝毫没有撒谎被戳破的尴尬,笑容反而愈发的憨厚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两位明天再来吧,裁缝铺早上八点营业。”
说完砰的一声,铁门重新关闭,紧接着里面传来机簧锁死的声音。
独留外面的主仆二人在雨中面面相觑。
“泰罗,开门!”
女人沉默片刻,淡淡说道:
“是!”
矮壮男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