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陈克特意起了个大早,把塔塔叫到身边。
面色郑重的嘱咐她裁缝铺先暂停营业,让她先去隔壁贝蒂大婶家待几天,一切等自己回来再说。
懂事的塔塔看出陈克不是在开玩笑,拍着小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两人便将房契和钱分别带在身上,锁好裁缝铺大门,各自出发,目送塔塔被邻居大婶热情的搂在怀里,陈克才舒了口气,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七拐八拐便来到一家专门售卖过滤器的呼吸站。
丢给服务生三枚铜齿轮币,拿起柜台上的公用电话拔下号码。
“哪位?”
简短的忙音之后,话筒里传来了梅尔慵懒的声音。
这位大小姐应该是刚起床。
“我是陈克,遇到了点小麻烦……”
陈克没有废话,直接步入主题,将昨天遭遇入室抢劫的事情说了一遍,并特意略过了战斗过程。
然后静静等待回复。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另外,我安排的人已经就位,明早十点 ,黄金广场站台,左手拿三束荆棘花。”
梅尔语气冷淡地挂断了电话。
陈克长长吐了口气,心情大好。
梅尔是个聪明人,肯定也看出来自己这是被陈克拿去当了那把杀人的刀。
但身居高位的她格局还是有的,强忍着心里的不快,还是答应了下来。
经此一事,陈克在她心里那仅有的几丝好感,也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陈克却并不在乎。
出了呼吸站,他站在十字路口驻足片刻,动身朝裁缝铺相反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今天要办两件重要的事情。
眼看第一件已经搞定。
那接下来便是去拜访一位重要的人物。
这个人算是他目前所能接触到的圈层里,最有可能听说过“非凡之力”的人。
…………
穿过中层广场,步行十分钟,便来到了鱼龙混杂的底城早市。
这里是典型的祖安下城区。
街道上脏水横流,杂物乱丢,贫穷而又混乱,哪怕街边有几条特意挖出的下水道,垃圾依旧随处可见。
“港口送来的新鲜鱼喽!”
“辣味豆配蒜香面包,两枚铜齿轮币一份!”
卖早餐,卖熟食的流动街贩大声吆喝着,招呼着行色匆匆地路人们。
陈克混在其中,闻着臭味与食物香味此起彼伏的空气,微微弯腰,低头迅速穿过这片纷闹的街道。
人多的地方就有小偷,尤其是这里有不少半失业做临时工的贫民和被人驱使的饥饿孩童。
秉承着低调行事的作风,他并不想惹些不必要的小麻烦。
走到早市的尽头,远远地便看到一片被高墙圈住的平房区。
陈克慢慢放缓了脚步。
此行的目的地,希望小屋到了。
他所要拜访的那位大人物,就是曾经把他养大的这座“希望小屋”孤儿院的院长。
卡萝儿·伊莎贝拉。
从那里长大的孤儿们,自小接受伊莎贝拉的教导和照顾。
所以都亲切的称呼对方为“贝拉姑妈”,陈克也不例外。
朝着记忆中的位置慢慢靠近。
围墙正中央的大门此刻正敞开着,前方端坐着一位手风琴乐师正在演奏。
旋律时而热烈,时而悠扬。
在他旁边则围着不少衣服老旧,面容却洋溢着快乐的孩童。
他们跟着音乐节拍,按照本能扭动着身体,仿佛自己就是童话中的小王子,小公主。
陈克看着眼前这群小孩,心里泛起些许温暖,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耳边也不由响起贝拉姑妈标志性的大笑。
令他一时间有些心神恍惚。
“你找谁?”
手风琴乐师看着迎面朝他走来的陈克,停下演奏,目光冷峻。
希默斯。
他这副身体原主人在希望小屋的“发小”。
陈克认出了眼前这个青年,眼睛里带着笑意,问道:“今天你守日?”
青年琴师被突然而来的熟稔弄的愣了一下,皱眉仔细打量着他。
陈克则挺胸抬头,掀开头上罩着的兜帽,露出全部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