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崔皇后笑,“两次救命之恩,简直同传奇话本似的,这等天定的缘分,随意辜负岂不可惜?”
崔皇后心念一动,“陛下的意思是……”
“咱们不是正为给阿妧择婿而犯愁么,寻常郎君怎堪匹配阿妧,唯有如阿炤这般品貌的郎君,才能有此殊荣。梓童以为如何?”
崔皇后自然是满意的,北疆此战,可看出李炤有胆有识,才干出众,兼之人品外貌也是上佳,家世更是不算差,作房妧的夫郎,倒是很相宜。
但想起房妧曾撇清与李炤的关系,两家之间想必有不为人知的恩怨,若是牵连到下一辈,岂不是会害了房妧?
可崔皇后心中也犯嘀咕,到底是怎么样的旧怨,不能让两个孩子在一起?
“若是能成,自然是金玉良缘,但姻缘一事,还要问过两个孩子的意思,”崔皇后斟酌着词句。
康元帝摆摆手,不以为意,“这两个孩子本就是故友,想必互相钦佩,若是为夫妻,更是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既然有意赐婚,那么若非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其实此事便成定局,不可能轻易更改。
“想来梁国公和宁郡王你们也没什么异议罢?”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自然都是连声称是。帝王赐婚是恩赏,跟帝王对着干,才是犯傻。
梁国公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房妧以后要嫁给谁,不入宫他反而是松一口气。
宁郡王更是没有意见,他作为李炤的伯父,李炤对房妧的情意,他看在眼里,虽然不知为何两人不能相守,但既然能成其美事,何乐不为。
康元帝也很满意,“既然如此……”
“陛下不可!”犯傻的人说来就来,一嗓子吼出去,惊起无数鸟雀。
康元帝皱眉看向反对的人,那面色青紫风度尽失的青衣官员,正是李炤的父亲李清平。
他对李清平没什么印象,只晓得是宁郡王府一个不省心的浪荡子,人到中年仍旧不靠谱,曾经把堂兄老宁郡王几次气得发晕的主。
自己儿子的大喜事,他做父亲的反而要捣乱?
“怎么,有何不可?”康元帝声音里带上不悦,好不容易兴致起来要给人做媒赐婚,两个正主没反对,偏是这李清平当众驳他的面子。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盼着自己儿子好的父亲?
李清平本是脑子一热站起来的,眼看着李炤即将与仇人之女结亲,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出声反对,可却是也没什么准备好的措辞借口来讲。
在外人眼里,这是一桩极好的婚事,但知晓其中内情的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此事落成。
但现在该如何拒绝,李清平却是犯难不已,总不能直接对康元帝说,因为李炤是你的孙子,而房妧是加害他父母的仇人之女,所以不能成亲吧。
那康元帝首先会将自己五马分尸,然后宁郡王府和梁国公府,乃至崔氏杨氏,一个都跑不掉。
他还没发昏到那种地步,现在也不是什么祖孙相认的好时机。
“为何不说话?”见李清平支支吾吾,康元帝不耐烦起来,对着李清平更没好脸色,沉声呵斥。
果然不是省心的东西,怪不得老郡王在世的时候,时常跟自己叹气,摊上这么个儿子,这么个父亲,得有发不完的愁。
“臣……慈福寺惠梧师祖曾批命,房大娘子她命格不宜婚娶,更与我家阿炤相克,若是成亲,定然家宅不宁,更会连累整个宁郡王府,遭至灭顶之灾。”李清平灵光一现,大声喊道。
“无稽之谈!”听到这话,第一个驳斥的反而是康元帝。
他满面怒容,“你是发癔症了,为阻挠儿子的婚事,竟然连这种鬼话都编的出,还扯上慈福寺,简直是放肆。”
慈福寺向来香火灵验,惠梧师祖更是闻名的得道高人,于谶纬之术上十分精通,几次卜占国之大事,都准确无误。
若是李清平此言属实,房妧岂不成了天煞孤星?如此重的批命,便是放在龙子凤孙身上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房妧一介闺阁娘子?不是诚心要将她往死路上逼吗?
“微臣不敢妄言啊,陛下不相信,请惠梧师祖前来,一问便知。”
惠梧和他是一条船的,也该知道轻重缓急,晓得要说什么才是对的。
“惠梧这名字听着好生耳熟,”韩昭媛娇声低低的唤着康元帝,“当初他说臣妾福薄……可臣妾如今侍奉在天子身侧呢。”
李清平脸色变幻,不意半路被杀出来的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