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明白告诉你,还有你的同伙一句话,”李炤收起笑容,直视着李清平,“无论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都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要想让我为你们手中傀儡,这辈子都绝无可能。”向来热烈坦诚的李炤,如今说话倒是也很坦诚,只不过笑容里带上从未有过的残忍和决绝,“若你们想要以各种卑劣手段来逼迫我,”
“我宁愿即刻自刎,也决不会受你们的摆布。”他笑一笑,“你们想要拿我所珍视的人来威胁我,也不必再惦记,若是你们动她半分毫毛,我一定会先杀了你们,再自裁向她赔罪。”
李炤说话,总是说得出做得到,李清平深知他的性子,更不敢认为他如今的言语是虚假的。
若是他们真的对房妧下手,李炤一定会履行他的威胁。
“何必如此,我们无心害你,这么多年我们苦心筹谋,就是为了你能够登上极位,从未想过要让你痛苦难过。”李清平强忍着心头的惊惧,放缓声音,几乎是讨好的笑,“阿炤,虽然我并不配说这话,”
“但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做亲子看待。”李清平急于证明自己,“你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顾惜他们会时常给我来信,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你能够成长为这般出众的郎君,我实在是高兴。”
“也只有你这样优秀而有仁心的郎君,才是统治整个大周的最佳人选,你会是大周下一代明君,或许成就不会低于你的祖父。”
祖父,险些忘记了,如他们所说,当今的圣上,大周的天子,是他李炤的亲祖父啊。
李炤讽刺的笑起来,“听说东宫旧案,是因为当今圣上的猜忌,所以致使太子一家含冤而死,要按照你们那种蛮横的说法,这位祖父不也是我的杀父仇人吗?怎么还想要将我与他相比呢?”
“难道将我比作杀父仇人,是一种夸赞吗?”
李清平他们因为房妧父母的事情,严厉的反对他们在一起,即使房妧一出生就没有见过她的那对亲生父母,甚至满身的病痛,也是因为她那对父母而起,可罪孽还是栽在她的头上。
他们的架势,就仿佛他和房妧有半点牵扯,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就是违背天理公道,但唤作康元帝呢?
怎么就说他是一代雄主,是他所敬仰的楷模?
李清平被说得难堪,“陛下是为奸人所蒙蔽,咱们日后要做的,就是清君侧,陛下如今正愁后继无人,你将会是最好的继任者。”
“收起你们的妄想,”李炤笑着,“我只说这么一回,想让我参与进你们可笑的宏图霸业,成为你们的傀儡,绝无可能。”
“此言你尽可拿去说与你的所有同伙,我也没兴趣知道这朝堂京城到底有多少是你们的人。”李炤神色厌倦,“当今宗室里想要当你们棋子的,肯定也不少,随便挑选一个就是,总归都是李家血脉,有什么不同。”
“血脉不正统,对你们来说,不更是好事吗?”他讥笑着,将李清平他们的心思全都看得透彻。
李炤性子直,对人坦然而心思简单,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无所知的愚鲁之人,有些阴私事情,他不愿去揣测,只觉得徒增烦扰,于己无益,可若是真论起来,他们的小心思,他也不是猜不透。
这么多年,将他养在康川,有一半儿的确是为保护他的安全,但若是他们摸着良心对天起誓,恐怕也不能坦荡地说出一直让李炤长在地方,不是有一点念头,想要将他更好的控制起来。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又没有京城复杂人心的影响,李炤的成长完全任他们设计摆布,被培养成他们最理想和满意的模样——一个无知傀儡。
他从未学过什么帝王心术,什么兵法谋略,若非凭借与生俱来的武学之才,又阴差阳错的上战场得到小小的功勋,他还是一无所长的平庸宗室,到时候李清平他们将所谓姨母姨父搬来,他不就一切顺从了么。
李炤心上积血汹涌,几乎要呕出血来,那些他曾以为是血脉至亲,这世间最牵挂也是最敬爱的亲人,背地里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是否也就把他当做棋子,嘲笑他蠢笨如猪,一无所知。
他的心仿若千万根针扎般疼痛,将他的一颗心全都扎得千疮百孔,流血不止。
自己的一生都不过是虚假的戏,他们在精心搭建的戏台上,合起伙来,将自己骗的一无所有。
“阿炤……”李清平还想要说什么,李炤却已经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浑身都表达着对他的厌恶和抗拒。
“伯父,若你还愿意我称你一声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