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顾惜发怒,“但阿炤绝不是任你摆布的泥胎木偶,就算你真的拿房妧来讨好他,他也不会对你听之任之,让你胡作非为。”
他们之间的同盟,本就是看在旧日情分和共同目标上,私底下并不是互相都引为知己好友,甚至算是互相看不上。
“你堂堂正正的为大周办事,总归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何必走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钱鹤鸣反唇相讥,“若是有野心就是歪门邪道,那你和我,我们现在筹谋的又叫什么?”
他笑嘻嘻的补一句,“大逆不道。”
康元帝还在位,且并未有表露出要立储的意思,他们私下里奔走,不过就是为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最有可能被册立的那一批。
这种事情到最后,一定会捅到康元帝的面前,甚至不可避免的要对他产生威胁。
“依你的意思,我们该对陛下全心全意的尽忠,那就不该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将李炤扶上储君之位啊,这岂不是背叛陛下?”
在嚼舌论道这方面,顾惜总是说不过巧舌如簧的钱鹤鸣,他恨恨的一甩袖子,“你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我与你无话可说。”
“我倒是有话要和你说,”钱鹤鸣不以为然,“你对房妧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现在该是挟恩图报的时候,想个法子将她请出来,促成他们的婚事。”
“你真是厚颜无耻。”顾惜不想看他,“别忘了,惠梧的谶言还摆在那儿,梁国公府的那位近来不宜婚配,你让我找她也没用。”
“不管适合不适合,先定下来再说。”钱鹤鸣耸肩,“让李炤他高兴高兴,至于之后这门亲事到底成不成,那还两说。”
“你……”顾惜惊诧的看着他,“你就不真相大白,会让咱们落入更难堪的境地?”
这时候哄骗李炤,给他希望,到时候又亲手掐灭,李炤岂不是会发疯?
钱鹤鸣嘿嘿一笑,不作回答。
疯不疯的,这世间有多少帝王是完全正常的君主?只要他还有爬上皇位的一口气在,其他的有什么要紧。
“咱们可得尽快将此事办成,这场接风宴必然立即便会传遍京城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多。”
诚如其所言,此次接风宴发生的种种,在各府之间流传纷纷,众说纷纭。
“父亲这回可相信儿臣的话了吧,”北安侯府内,世子钱纪激动的围着北安侯钱鹤立绕,“那梁国公府的就是个大麻烦,包括李炤,都是得尽快解决,否则便会成为咱们的阻碍。”
自从投靠魏王府,他就很看不惯房妧,区区孤女,竟然敢几次三番的拒绝前途无量的魏王孙,那可是将来储位的人选,她能得到魏王孙的青眼,那是上苍眷顾,居然还胆敢推拒,简直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此女心机深沉,水性杨花,先前同崔氏的郎君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现在又勾搭上宁郡王府,实在不是善茬。”
北安侯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儿子,顿住脚步,“你这般的爱嚼舌根,那还有一点侯府世子的风范?我看着都丢人,还议论起旁人来了。”
梁国公府的房妧想要和谁在一块儿,又怎么的四处留情,都不是他所感兴趣的,反而是自己儿子这不务正业的德行,令他怒气丛生。
还没怎么着呢,就将魏王府当做自己的主子,一心一意的给主子打抱不平了,不过是拒绝魏王孙的是好,他倒是比李熙还着急。
“父亲……我也是为咱们府里的前程着想,”钱纪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一顿,面色讪讪,“如今宁郡王府眼见着要得到陛下的宠信,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父亲,该怎么办?”
北安侯不想看自己的儿子,将视线转向窗外,“依你之见,咱们侯府该如何应对?”
万一他真的退隐,不知北安侯府可能够后继有人?
“啊?”钱纪摸着后脑勺,忐忑讨好的一笑,“儿臣愚钝,请父亲指点迷津。”
钱鹤立无奈的闭了闭眼,他就不该对没用的东西抱有期望,那么一瞬间,他还真觉得钱纪可能会说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果然还是痴心妄想。
他心中烦躁不已,怒火涌动,现在北安侯府的局势并不算很好,康元帝的意思已经摆在明面上,就是要削弱他的权力。
而他若是顺从康元帝的意思,将半生戎马打下的基业拱手让出,又实在不甘心,可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难道真要考量钱鹤鸣的提议,搏一搏从龙之功?
在知晓李炤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