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殿,是此次圣上在行宫的居所。本该寂静的殿中,正灯火通明,此次跟来的太医全部汇聚在此处,宫中贵人,皇后、贵妃、容嫔等人皆在此处。
“启禀陛下,云充仪这是中了过量的迷香,过会儿便会醒来。”一位须发皆白的太医跪地说道。听了这话,杨安面色阴沉得可怕,开口说道:“迷香?宫中哪来的迷香?”抬头看向贴身太监,“给朕去查,这种脏东西怎么会跑到清凉殿里去了!”
胡公公领命去了。
杨安抬首看了一圈,见皇后红光满面,气便不打一处来,指着皇后便骂,“你,怎么替朕管理的后宫?”
见祸端突然转移到自己头上,皇后忙跪地,大喊冤枉。
“你冤枉?别以为希云进宫后你对她的种种针对朕看不见。”歇了口气,又指向角落里正幸灾乐祸的江婕妤,“还有你!当自己那点小心思朕看不出来吗?”
“皇上,臣妾冤枉啊。”
杨安正骂得兴起,便听到希云嘤咛一声, “小主醒了!”杨安欣喜地忙凑上前去,关切道:“可有哪儿不舒服?”
希云此刻还有些头昏脑胀,半晌才看清楚,眼前乌压压一片人,多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陛下,怎么,这么多人?”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完便开始喘气。杨安见状急了,“太医,云充仪这是怎么了?”
太医又亲自诊脉,过了会儿才说道:“想是吸多了迷香和烟雾的后遗症,待老臣开两剂药服下,调养几日便会好了。”杨安听罢挥挥手让他下去,“其他人也先各自回宫吧。”看着都心烦。
崔贵妃出去时朝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便借口悄悄跟了出去。
“陛下,什么迷香?臣妾这是,怎么了?”杨安忙重新把她按回去躺着,“朕也不知道,晚间胡公公在外说有急奏,朕便悄悄离开了,才处理完便打算在殿中随意安置了。没想到便听宫人禀报清凉殿走水,这才赶过去将你救了出来。”
希云听完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忙向杨安道谢。
“是朕的错,若朕批完奏章后回到清凉殿,贼人定然不敢这般大胆。”
“陛下不要这样说,今日幸好您没回去,不然若是有个好歹,臣妾万死难辞其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外面小太监禀报说,胡公公回来了。
杨安来到前厅,“如何?”
“启禀皇上,奴才并未在清凉殿周围发现火油之类的引火之物。”
“哦?这人手脚倒是干净啊。”胡公公有些惭愧,“陛下,可还要继续追查?”杨安思忖了会儿,“算了,”又揉了揉眉心,“深夜已经惊动了许多人,想必现在继续查也查不出什么,所幸没出什么大事。她才进宫不久,不宜太过张扬。”
胡公公低声应是。
皇后离开烟波殿,便把江婕妤带回殿中,劈头便问,
“是不是你做的?”江兰舒仍跪地喊冤枉。
“霍姑姑。”随着皇后一声令下,霍姑姑便抖出一件东西,江婕妤看了面色惨白,嗫嚅着不说话,“你个蠢货,难怪江家后院一团糟,伯爵夫人便是这么教导你的?”
江兰舒见抵赖不了,忙叩头认罪,“皇后娘娘恕罪,不是嫔妾放的火。”
“还敢抵赖?”
“真不是嫔妾放的,嫔妾不过睡不着,路过清凉殿,看殿后起火,便顺手放了迷香。”
“你倒是乖觉,迷香随身放着,想害谁啊?”
“嫔妾不敢,还请娘娘恕罪,昔日在府中差点着了姨娘的道,所以常寻来新的迷香,加以防备。”
皇后听了这话半天不语,心中沉思,这江婕妤倒还有些用处,不过目光短浅了些,也不知诚意伯怎么教的女儿,难怪门户衰败。不过也好,她正缺个趁手的人,想到这里便缓了神色,用眼神示意霍姑姑。
霍姑姑亲上前去,将人扶起来。“你也莫要怪我说话重,若是被陛下发现,只怕我也保不住你。”皇后拉着江婕妤的手道:“本宫第一次见你便喜欢得紧,你可不要犯糊涂才好。”
江兰舒听了哭泣道:“是皇后娘娘恩典,臣妾才能得跟随圣驾来到行宫,娘娘大恩臣妾没齿难忘。只是前日家中来信,哥哥非要娶一青楼女子为妻,若李希云当日答应了母亲,嫁给哥哥,怎么会这样,她不过一介孤女,能嫁入伯爵府,多大的福气。”
真是个蠢货,皇后深吸一口气,心道,不能生气,不能发脾气,她还有用。
心中念了几下,才又露出笑颜,拍拍江兰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