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云刚在朝堂上处理完一帮大臣,身上还裹挟着某个御史大人撞柱的血腥味儿便来到杨皓的寝殿。
侍卫恭敬地替她打开房门,入眼便是一地碎落的瓷器。“皇儿这是怎么了?”听到声音,杨皓从屋内冲出来,容嘉早被他砸东西的疯癫模样吓坏了,瑟缩在角落不敢出声。“母后......”看到希云穿着一身玄色帝王冕服,他瞬间哑了声音。面前的母后让她十分陌生,往日里和蔼的目光,如今变得深沉,虽同样面带笑意看着他,却让他不寒而栗。“母后,你,这,朕,你胆敢穿帝王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吗?朕穿上这身衣裳是不是比你有气魄多了?”“放肆!”杨皓听见希云的自称,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样跳起来。“母后,你只是太后,朕才是大厉的君主!还不把帝王的冕服脱下来!”“哈哈!皓儿,你当真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母后这些年投在你身上的心血算是白费了。你最爱的皇后呢?如今你被朕囚禁,她便抛下你跑了吗?”边说着希云边踢开满地的碎片坐在上首,胡公公紧紧跟在她身旁,生怕杨皓对她不利。希云扫视一圈才发现蜷缩在角落的容嘉,一身单衣,狼狈极了,哪还有昨日大婚时的得意。“朕的好儿媳,看见母后来了,还不过来请安吗?皓儿选了你,可是连皇位都没了。”容嘉却像没听见似的,杨皓心中还抱着些期望,看向希云,“母后,儿臣知道您一定是受了奸人挑唆,您是朕的母后,只要您现在放了儿臣,儿臣可以既往不咎。”希云笑笑不说话,她生养的儿子她还不知道他心中的打算吗?幸好没让他亲政,否则自己真跟姑祖母一样了。“杨皓,知道朕为什么坚持办女学、要女子科考、武举吗?”“朕知道的,母后不想让天下女子永远困在后宅中。母后您放心,只要您把皇位还给儿臣,以后但凡您想要的,儿子都帮您办到。”“呵,朕现在已是女帝,还需要你来帮?实话告诉你,那把龙椅朕当日就可以坐,只是一来你是朕的儿子,朕对你寄予厚望;二来时机也尚未成熟。不想你竟为个女人误国,那这位置你也不用坐了,好好守着你的娇妻吧。”见打感情牌无望,杨皓面色阴沉下来,“女子为帝,旷古未有。母后困得住朕,堵得了天下悠悠之口吗?这天下终究还是姓杨的。”“百姓不会关心谁是陛下,只要他们衣食无忧便可。至于百官?哼,朕今早才砍了几个,想必这会儿太监们还在宣政殿收拾血迹呢,要朕带你去看看吗?”杨皓终于知道希云身上那股味道是什么了,胃里忍不住翻涌。希云看了一阵鄙夷,早知道便不再他身上耗费那么多心血,不过安平那几位伴读倒是没选错,下次科举让她们下场,朝中那些老臣又可以换换了。母子二人正说着,安平来了。杨皓高兴地迎上去,“安平,母后怕是失心疯了,你快劝劝她。朕和嘉儿的婚事也是你说成的,若你能帮朕重新夺回皇位,朕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谁知安平的双眼冷淡地看他一眼,便径直往希云面前去,“母皇,前朝已处置妥当。”希云赞赏地看她一眼,这才对杨皓介绍道:“皓儿,朕已封安平为皇太女,日后这帝位便是她的。”杨皓难以置信,他到此刻还如在梦中,“母后,您是疯了吗?安平是女子,她怎能继承帝位!” “怎么不行,难道让你这个废物上?论天资,你不如安平;论把握人心,你也不如她。堂堂帝王,耽于儿女私情。本宫昨日问过你,你说过不后悔,既如此,你便永远待在宫中吧。”希云到了勤政殿理事,书嬿早已在那等候多时,新上任的翰林院编修蔺玄机也在。三年时间,崔书嬿在琼州建立互市,更发展了海上贸易,让曾经穷困的渔村变成繁华之地。希云便将书嬿调回京中,换掉之前的工部尚书,这次朝中无人胆敢有异议。蔺玄机这次下场,不出所料是新科状元。一同参加科考的男儿郎们纷纷怀疑舞弊,要求朝廷彻查,但当朝廷将蔺玄机考试的文章贴出来后,再无人敢置喙。“参见陛下,参见皇太女。”“书嬿,三年不见,你都变黑了。”琼州濒临大海,书嬿为了希云嘱托,日夜奔忙,早不是当日在京城初见时,那位肤白貌美的崔家三小姐了。“无妨,琼州如今的样子,总算没辜负你当年的重托。”希云心中感动,微微点头,“工部其他官员可敢对你有异议?千万别藏着受委屈,朕帮你收拾他们。”“自琼州回来,谁敢惹我。那帮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在我面前乖的跟鹌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