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的夜晚不同于京城,这里的天空更加清澈纯粹,深夜能看到数不清的繁星。
“不会。”面对琯玥的询问,灵韵肯定地说道。“嗯?”灵韵苦笑一声,“你我自小便被家中教导,要以家族荣光为重,云霜与我们不同。”“是呀,云霜是家中幺女,又出身武将,没我们那么多拘束,活得随性自在。换我是做不到为救殿下死去的。”“所以,若有一日,我二人死去,殿下或许会伤心,但不会如今日这般。”她说着看向安平的屋子,“等着吧,回到京城,殿下怕是要出手了。”回京的队伍只有去的一半,希云亲自到城门口相迎。看着更加深沉的安平,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让让她去江南真的对吗?不,身为储君,她必须去。想着安平便到了她眼前,“儿臣参见母皇。”“安平一路辛苦,身上的伤可都好了?”她可是听说安平左手受伤了,于是拉住她左手仔细打量。“儿臣无碍。母皇,容嘉可还好?”安平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转而问起容嘉——那位已在众人记忆中逐渐模糊的人。希云以为她因为蔡云霜的死,念起昔日伴读的旧情,“她一直同你皇兄在宫中,待会儿得空去看看她吧,也算尽了当日伴读的情分。”安平莫名一笑,让人看着有些心底发凉,“好啊。”掌灯时分,安平来到这座许久未曾踏足的宫殿。落叶已经堆积在地,却无人打扫,听宫人说,四皇子和皇子妃开始还好,后来长期关押,两人性情大变,常常大打出手。容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对杨皓恨极,二人早没了昔日你侬我侬,哪怕全天下人阻止也要在一起的情意。“把东西给我,它是我的。”“什么你的,都是朕的,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就不给你。”啪一声,容嘉的脸歪在一边,反应过来后,舞着指甲往杨皓脸上抓去,“你又打我,你个窝囊废,连皇位都保不住,还敢打我......”几下杨皓脸上便都是血痕。推门的声音让二人停下,看见许久不见的安平,二人争先恐后冲上来。“殿下,救救我,我再也不要当什么皇后了,让我继续做你的伴读可以吗?”“安平,快让朕出去,不,我不做皇帝了,只要你让我出去,别和这个疯妇待在一块,我是你亲哥哥啊。”说着竟也给安平跪下了。安平眼光莫名地看着两人,没想到,失去了权势,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竟会变成这样。容嘉面容憔悴,脸肿了半边,想必刚才杨皓用了不少力道;而杨皓早没了昔日帝王气度,如狗般在她脚下摇尾乞怜。她本来是想把容嘉弄死的,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死,是一种解脱,当日,她不该一剑了解容绪,而是慢慢折磨他,让他求天无路,告地无门。想到这儿,她转身离去,就让这二人互相慢慢折磨吧,想必容绪在天有灵,看见女儿这般,心里该痛极了。看门缓缓关上,杨皓知道出去无望,疯狂地破口大骂, “乱臣贼子,你和母后都是乱臣贼子!朕迟早要出去杀了你们!朕才是大厉的陛下!”你出得去吗?哪怕母皇愿意放你,孤也不愿意了,因为孤要这天下最高的权势,骨肉亲情?那是什么。安平步履悠闲而坚定地,踏着满地落叶,伴着秋风离去。第二日,安平带着灵韵和琯玥二人先去云霜的墓前祭拜一番,又去了蔡府,如今的忠勇伯府。蔡先和夫人打开府门,亲自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迎候。“蔡大人客气了,孤与云霜情同姐妹,大人将我视作自家小辈便好。”太女虽如此说,可他身为人臣却不敢这般做,忙低头行礼,连道不敢。安平也不强求,去了云霜昔日闺房。午膳时,“蔡大人,孤看到云霜昔日旧物,感慨颇多,不知大人可否将云霜的闺房维持原样。”“臣本有此意,定会将云霜旧物保留,日日派下人打扫,若殿下思念,可随时来府中。”安平笑着点头,目光扫视一圈,突然发现席上一位五六岁的小丫头偷偷看她,“这位是?”小丫头的母亲忙拉着她下跪行礼,“殿下,那是臣的孙女儿蓁蓁,最是顽皮,还请殿下勿怪。”蔡先以为那调皮的小孙女儿私下做了什么事,忙向安平请罪。谁知安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原来的云霜的侄女儿,难怪看着和她有几分相似。蓁蓁,到孤这儿来。”蔡蓁蓁的母亲还担心女儿怕生人,扫了殿下颜面,谁知她一见殿下招手,便巴巴儿地扑过去抱着她。“蓁蓁,放肆!”蔡先低声喝她,却又不忍大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