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扬记忆力很好,想了一下就跟苏茶说了一个地址,两人马上要出东坊市的大门,又给生生倒了回去。
离府兵统领丁贤别院不远的巷道,两人轻易地就找到了地址上提到的那所宅子。
看着眼前从院墙里透出的屋檐一角,苏茶和张扬对视一眼,然后看左右没有鬼物,踩着砖墙就翻到了墙头,张扬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苏茶没办法只好骑在墙头上拉了他一把。
跟之前女鬼郑翠芳的院子差不多大,也是四面环绕围成的。
此时的院子里没人,苏茶和张扬怕打草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猫着身子钻到北边堂屋的窗户底下竖起耳朵偷听。
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门大开,一个哼着小调,满脸麻子的鬼物搬着张破旧掉漆躺椅从里面走了出来,将躺椅放在屋檐下后转身回到房间。
不一会儿又提溜着一个鸟笼子走了出来,笼子里装着一只冥土很常见的乌头鹂,不过那叫声就不敢恭维了。
他先是把手里提着的鸟笼子挂在房檐下一根探出半截的钉子上,嘴里吹了两声口哨逗一下鸟,随后一歪身子躺在了躺椅上,准备晒一下冥土的太阳,感情这个鬼物也是好享受的主。
苏茶悄悄走过去将手里早就出鞘的横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笑着看着他。
鬼物心里面突然一阵心悸,就像是有个让他恐惧的东西缠住了脖子,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在阳间踩到蛇的时候发生过。
本来闭着双眼的鬼物一下子睁开,一把雪亮的片子刀就横在自己的脖颈上面,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头再往后仰就看到两张年轻的面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救..”命字还没有说出口,苏茶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狠狠地说道:“你再敢大声喊,老娘我割下你的狗头。”
都说鬼怕恶人,这话是一点不假,麻子鬼现在就怕的要命,不为别的主要是眼前这小娘们太凶悍了。
一个浑身散发寒气的“母老虎”,站在她后面的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更像鬼几分的小青年。
提心吊胆的避过刀锋,麻子鬼身体直往椅背上靠,小声的说:“请问两位高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跟那个叫庞根的死胖子是什么关系?”苏茶用手里的刀身拍了拍他的鬼脸,冷酷的问道。
麻子鬼不敢触碰苏茶的横刀,只能是竭力躲避,脸上陪着笑容说:“小鬼的名字叫宗震,至于姑娘您说的那个叫庞什么根的,小鬼不认识。”
“你有没有在托阳间的朋友给你送过东西?”
听说让人给自己送东西,还是阳间之人,叫宗震的麻子鬼立刻想到了昨天青州府馆驿发生的杀驿丞凶案,面前站着的两个人身份也是呼之欲出,这不就是全城通缉的惠宜坊凶犯嘛。
宗震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不瞒您的话,小人在阳间的亲人早就都没了,家里也没什么后人了,哪里能托人送什么东西啊。”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这事看起来恐怕是另有隐情了。
苏茶想了想对身旁正在逗那只乌头鹂的张扬说道:“事情有变,咱俩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放下手里装着鸟食的小布袋,张扬侧着头看那个麻子鬼宗震,弯曲着食指刮了鼻梁一下,笑着说道:“既然他不认识的话,对咱们也没什么帮助了,麻烦姐你抬抬手送他一程吧。”
老子这就嘎了?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宗震心里还在想待会怎么报官领赏呢,那小子一句话就惊出他一身的白毛汗。
就在他思索着怎么刀下逃生的时候,离着这里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尖利的鸣箭响动,苏茶二人抬头看去,跟昨天同样的示警黑雾已经在天上炸开了。
丁贤的消失被府兵发现了!
苏茶和张扬刚翻过宗震院子围墙的时候,府兵统领丁贤昨晚带队的另一员副将唯步在他的别院下了马,看着头儿拴在桩子上的大青马,把手里的马缰绳甩给贴身护卫后,唯步来到门前缓缓地动手敲门。
敲了几下并没有人来开门,他这才发现别院的大门没关,回头喊过两名贴身护卫壮着胆子进去了。
之前他常来这里找丁贤,今日过来没见到他的老仆老洪头出来开门,心底下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院子里没有老洪头和姚鬼婆的踪影,只有地上散落的碎瓷片,一把椅子和小圆凳摆在中间在那里很显眼,副将唯步脸上大惊失色,带着人就闯入了丁贤的卧房。
被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