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宇明下午也出去看了，那些人绝对都是真的想要来买粽子的。

甚至还一遍遍问粽子什么时候有货，显然并不是沉雪找来的托儿。

他着实有些好奇，沉雪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想买粽子的人的，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要让罗宇明去问那些来买东西的人，他拉不下这个脸，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许久了。

“罗经理，只有站在群众的立场上，才能知道群众最需要什么。

我也没有做太多，只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玉华食品厂的粽子好吃，并且供销社有卖玉华食品厂粽子罢了。”

反正她在国营饭店做的事情也不是秘密，沉雪相信只要罗宇明有心，等她离开肯定立马就能知道，她就不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罗宇明松口。

“您说只要真正证明同志们还是很需要粽子的，您就愿意订购，虽然我没仔细数有多少人来，不过二十个应该只多不少吧？

罗经理，您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骑虎难下，就是现在罗宇明的现状了。

他的脸色不算好看，不过话是他说出去的，这会儿倒是很难收回来了。

罗宇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问了一句沉雪：“你们这应该是计划外的生产，如果被上级知道了，肯定很难处理，你知道后果吗？”

在其位谋其政，当初杨立能同意沉雪这么做，就早准备好了迎接外界的非议。

沉雪脸色未变，态度十分自然。

“大家都知道维持原状，一定无功无过，也许能走的更远。

但总有人想在某个位置上的时候，为他能帮助到的人多做点什么。

很幸运我们杨厂长是这么一个人，只要能发挥我们玉华食品厂的作用，让周围的几个县城的同志们能在过几个好节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两人接触的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让沉雪知道，罗宇明爱听什么话了。

“你们厂长真是个有思想的人。”

对沉雪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嗤之以鼻的罗宇明，叹了一口气。

他最终还是松口了，定了一千个礼盒。

折腾了这么一圈，这是沉雪浪费的时间最长的，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还没有进货就有那么多同志们来，罗经理您真的不考虑多进点货吗？

如果您需要去申请的话，我们也可以等您，或者您给我们发个电报就行了。”

在罗宇明了然的目光中，沉雪还是颇为艰难的说出了这番话。

九十九步都走了，也就不差这一步了。

她要做什么罗宇明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不争取，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

罗宇明抬手，打断了沉雪的话。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能为了你们厂长的抱负，为了今天来的那些同志开这个口。

不过这些都肯定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不会跟玉华食品厂就此建立联系，也不会为了这个事儿去麻烦上级。”

罗宇明端的是人间清醒，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种人是最难说服的。

不等沉雪多说，他甚至都堵死了以后可能合作的路。

深刻认识到罗宇明跟之前在永宁县供销社碰到的唐艳冉是完全不同的人，沉雪深吸了一口气。

事实好像在逼着她放弃，她却不愿意就此承认失败，还想挣扎一番。

“其实这也是个双赢的局面，罗……”

“小同志，你很优秀。”

罗宇明没给沉雪说完的机会，看向沉雪的眼神中带着赞赏。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你有了现在的成绩，已经可以回去交差了。

至于别的，我就只有一句话：上级让我进什么货，我就进什么货，他们让我拿什么，我就拿什么东西。

像这次订购粽子的事情，不会有下一次了。”

从供销社出来，沉雪跟王华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这次到底是不是成功了，两个人也很难说。

罗宇明并没有拒绝订购，甚至连价格都没谈，直接就按照他们的报价订货了。

然而做生意这么爽利的人，却也在一开始就说明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哎！道阻且长啊！”

好在这次销售部整体出动，大家有能耐的各自施展十八般武艺，没能耐的找七大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