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曲子,叫什么?我怎么都,没有听过?”
松川贵纪脸色微白地死死盯着观月式,好像一天没喝水一样不断舔着嘴唇,但其实已经放弃了挣扎。
虽然说观月式的弹奏还远远算不上‘此曲只应天上有’‘天不生观月,琴道万古如长夜’那种好像震惊世界的级别,但对他来说,已经有种少说多练个七八年才能最追赶上的感觉了。
作为一名自认
“就叫《飞向遥远的天空》吧,”观月式揉了揉手指,对松川贵纪笑了笑,“想学啊?我教你啊。”
瞪着松川贵纪离开后的背影,冬马和纱才瞪着,“这么好的曲子为什么要浪费到那种人身上?”
“这有什么,算是为冬马同学你与人交好花费的一点点铺垫吧。”
“啊?为什么我要和那些人搭上关系?”冬马和纱很不悦地撅起嘴,瞪着观月式,“我才没时间和别人玩交朋友这种浪费时间的无聊游戏!”
“……包括我吗?”沉默了一会,观月式从下往上,柔和中带着一点哀伤地仰视冬马和纱,“冬马同学觉得,和我交往,也是没有一点必要、浪费时间的游戏吗?”
这种仰视的角度,让冬马和纱有了种仿佛看到被自己抛弃掉的小狗的样子……那也是被母亲抛弃的自己的模样。
心中某处被重重击中了,某些堵在胸口的话无法倾泻而出,让冬马和纱说不出话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凄楚和愧疚。
正当观月式起身,想要牵起冬马和纱的手,准备乘胜追击时,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观月式看过去,雪之下雪乃也看了过来。
准确来说,是看到他牵着其她女生手的那只手。
沉默了一下,观月式发现,雪之下雪乃好像正处在自己和冬马和纱之间的交界线上。
啧,好完美的白学构图。
73 雪乃不看课本,看上兵法了!
窗外传来网球部午练时球拍击中网球的震颤声音,褪去后的空隙中,传来正午时分才能听见的蝉鸣。
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悠扬钢琴声。
提着便当盒走在前往社团大楼的走廊上,雪之下雪乃没有理会路人学生们打量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瞳孔看着手中的药膏,抿了抿粉色薄唇。
到底应该怎么给他呢?
少女带这样的苦恼走上三楼时,身侧几名女生嬉笑着小跑而过,留下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真厉害呢,弹得钢琴那么好听,虽然传闻中就有点恐怖的感觉……”
“上周料理课我们是一起的,他当时做的咖喱特别香,没想到原来还会弹钢琴……”
钢琴、恐怖、咖喱?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从中提取到几个关键词,不知为何脑海中就描摹出一副少年在窗外蓝天的背景下弹奏钢琴的画面。
停下脚步,雪之下雪乃看向少女们离去的方向,再看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
耳边,似乎传来
这家伙,会弹钢琴?
雪之下雪乃原本下意识否定。
但想想他当代纯爱文第一人‘文抄公’这个身份,雪之下雪乃又感觉似乎没什么不可能。
他还不知道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呢。
转换心思,穿着黑色过膝袜的室内鞋从第一级台阶上收回。
估计,又是因为某个女生……雪之下雪乃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惊讶于自己心中的平静。
裙下的纤细双腿换了个方向前进。
走过第一间教室,钢琴声变得清晰起来,一道道清澈音符传入雪之下雪乃耳中。
第二间教室,悠扬钢琴声和窗外深邃青空交相呼应着,节奏颤动着少女的内心,带来一种莫名的悲伤。
第三间教室,仿佛预兆着终结即将到来,琴声节奏倏尔加速,仿佛是情绪在激荡着,又转而缓慢下来,就像夏日傍晚奔跑完后,带着一身淋漓汗水吹着风,眺望暗沉天色下余晖消散、星辰亮起。
雪之下雪乃停下脚步,慢慢聆听着这最后的余音。
直到四五名学生从音乐教室中走出,灰溜溜地从身边低头走开时,雪之下雪乃才清醒过来。
又酝酿了一下,她才走到音乐教室门前,将视线投入其中。
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对牵在一起的手。
还有两双同时看向她的眼睛。
空气沉默下来,雪之下雪乃良久,才发出微不可察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