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就好好说,我也不是不愿意照顾你,就是刚刚那种好像要让我跟你结婚一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差点就心动……”
女生们刚刚散去的目光又凝聚回来。
“心动脉梗塞!”
古典文学部基本不会有外人进入,所以杯子基本都是固定的,所以给平冢静倒的红茶只能用一次性纸杯。
用十来分钟的时间阅读企划书,观月式明白了的要求。
简单来说,这份杂志提供几页的篇幅,要请别人撰写一些报导。
“但是,要怎么写?先找前几期的杂志看看,照着模仿一下?”
撕开一袋盐渍西梅放入口中,爱瑠的白嫩腮帮鼓起,圆溜溜的紫色眼眸在四周转了一圈。
“我才不要拙劣地去模仿别人!”
纤柔手指提了提红框眼镜,霞之丘撅了撅唇瓣,明明是恬静文学眼镜娘气质的小脸上,扬起了小恶魔般的微笑。
“要不然,我写一篇小故事放进去?绝对让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这表情,绝对是要扭曲地虐读者一把,以发泄那变态的创造欲望才对吧?
啧,创作者的扭曲黑暗,真的时不想去体会啊。
咬着紫薯干,观月式以比霞之丘否决爱瑠时更坚决的态度否决了她的提议。
“虽然学姐的文笔很好,但是高档的奶油蛋糕在路边摊,也是没什么人会买的,无关文学素养,这和受众不符。”
“呜努努努~~”
无视嘟嘴盯着自己,发出意义不明、又可爱至极的小声怪叫的霞之丘,观月式敲了敲桌子。
“其实相比起该写什么,我发现我们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问题没解决。”
“怎么说?”
永绑在骨感纤细的手腕上的红头绳将将头发束成马尾,雪乃身上那股清澈高冷的气质顿时变得恬静柔和了起来,散发着一股雪莲般的幽玄之美。
“说到底,结婚对我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说话的是加藤惠,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婚纱照,神情之中看不出任何波澜,似乎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毫不关心。
“无论我们在这里怎么讨论,其实心里对婚姻这种事都没有实感,写出来的东西就类似小学生对着命题作文胡编乱造、努力水够字数后,在最后来个很突兀的结尾一样。”
一语既出,四座皆静。
“是啊,结婚,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捧着澄红茶液荡漾的杯子,爱瑠瞄了观月式一眼,目光温柔且幽邃。
“和交往之间的关系,会差很多吗?”
观月式目光扫过平冢静,似乎想到什么,摇头叹气,又收回视线。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很失礼诶!”
“没办法吧?老师连恋爱都没谈过吧?结婚这种事对你来说,比对我们而言更遥远啊,问你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吗?”
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平冢静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突然,她恢复了平静,坐回椅子上。
“为什么人们总是更愿意谈论起爱情而非婚姻呢?因为爱情是理想的、圣洁的、稀少的,如果一个事务可以被人们很轻易的得到,本身就不会被谈论了。”
一道凝重飘渺、甚至带着几分萧瑟气质的声音在活动室内响起,让所有人都不禁侧目。
只见平冢静摆着碇司令的姿势,脸颊笼罩在阴影之中,配合着白大褂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爱情的美好如水中月、镜中花,明明如此难以得到,却总是让人们执拗地追寻,有时候让我不得不怀疑,爱情其实是神明为了让人们可以忍耐痛苦的婚姻,让基因为了延续下去,故意给予人类的一种幻觉——如果说婚姻是葬送两个人的坟墓,那么爱情就是引诱两人堕入死地、自相残杀的饵。”
琥珀色的夕阳斜照入活动室,白色窗帘被渐渐变凉的秋风吹起,远处传来操场上棒球被击中的清脆声,更衬得这里一片幽寂。
观月式和被唬住的女生们对视一眼,微微叹气。
“平冢老师。”
“嗯?什么?如果有困惑的话不要来问我,我在思考人生的真谛,你这种小鬼不理解的话现在记下来就是了,以后会明白的。”
“你这些话,不会是从办公室里那本《孤独的美学,愿你在这浮躁的时代学会讴歌人生,自由翱翔!》里面背到的吧?”
空气顿时陷入了比刚才更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