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人的仇怨,往往会完全继承到下一辈人身上。
往往两个寨子之间的仇怨,会累积很多年。
常遇春咳嗽了两声,而后虚弱的道:“只好如此了,炳文,这一仗陛下不一定会要我打完,陛下的诏书一到,就是我的死期……”
“!”
耿炳文豁然起身,毛孔瞬间洞开的道:“你说什么胡话!”
说罢,耿炳文快速去将军帐的帘子给关上。
而后扑到常遇春的面前,心急火燎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
沉默了一会,常遇春道:“我早该死的。”
“我死在这战场上,无论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常家来说,都是最好的消息!”
常遇春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些轻笑的意味在里面。
耿炳文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常遇春笑道:“怎么哭了?”
“常帅……”耿炳文有些泣不成声,他跟着常遇春打了很多场仗,对于常遇春的智慧以及胆魄可以说是五体投地。
此时常遇春说出如此丧气的话,让耿炳文有些无法接受,他可是自己心里最强的大明军神!
“哭个屁!”
常遇春瞪了他一眼,而后道:“老子现在是太子的岳丈,是将来的国丈,这回老子要是死了,怎么滴不得给个王当当?”
“你还哭?你个没心眼的,老子都是王了,你是个啥?最多给你个侯爵,还差老子一大截呢!王爵,异性王爵……古往今来,多少人能有个异姓王啊?”
常遇春笑了起来。
似乎他真的被封王一样。
“炳文……你的兵法老成持重,跟徐达比,你欠缺了三分狼性,但江山永固,缺的就是你这样稳重的将领。”
“我希望你坚持自己的兵法,替我……替那些战死的老兄弟们,守好这座江山,守好……兄弟们用自己无数的血肉堆起来的江山。”
“别怪上位,他就是不说,我也要死在北边,我不死……就是我的儿子的死!”
“朱青……那小子摆了我一道,又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混账……”
耿炳文听迷糊了。
朱青不是救了你吗?
看出了耿炳文的疑惑,常遇春面色严肃的道:“其他事我都放心,但唯独朱青这个人,我看不透,当初在沛县的时候……算是我的大意,当时只想着让女儿当上太子妃,却没想到自己白捡了一个天大的功劳。”
“现如今,我是骑虎难下!我身负军功无数,女儿是太子妃,太子殿下登基,我便是国丈!届时,我一介国公,如何受赏?是加官进爵?还是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毁!”
“可我现在这个身子,有什么自毁的能力?除了死,还能犯什么错?”
常遇春苦笑道:“老子现在就说是自己强了北元皇帝的妃子也没人相信。”
耿炳文有些无奈道:“上位……或许并无此意。”
常遇春开始皱起了眉头。
“我也觉得奇怪,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按理来说……我的调离诏书应该早就下来了,为何到现在还没半点动静?”
这件事让常遇春百思不得其解。
他隐隐觉得,京师那边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
…
洪武二年十一月十七。
常茂召集所有的京师之中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勋贵后代联合上奏,走的是大都督府的路子。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大都督府呈交折子的过程极为顺利。
常茂点名夸奖李九江此事办的不错。
李九江只是冷汗淋漓的坐在椅子上,一边笑着一边点头。
一旁的朱暹诧异道:“李九江,怎么坐个凳子只坐一半?”